宁沐言词穷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看上去不太有文化的土豪解释现代消费金融对于普通人的意义。
好巧不巧,段霏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进来。
宁沐言对土豪说了声抱歉,到远处去接。
“喂?亲爱的~”她语气软软地朝电话那头的段霏解释,“我坐的滴滴撞了一辆保时捷,暴发户不讲理,在这儿耗着呢。”
“知道赶时间还不提前走,平时拖延症就算了,这种时候掉什么链子。早就让你学驾照自己买辆车,死不听我的,现在后悔了吧?”一通数落之后,段霏叹了口气,问:“怎么样,要不要我来救你啊?”
“不用不用。”宁沐言赶紧回绝,“你今天这么忙,哪有精力管我这破事儿,到时间我要是还没赶过来,你们就开始吧。”
反正她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在不在场媒体不会关心。
“那行,解决不了再打我电话,或者找师兄的秘书,我先挂了,你尽量赶过来啊,拜拜。”那边似乎有人在叫,段霏急匆匆地跟她交代完,就断了线。
宁沐言收起手机往回走。
那头司机大叔还哭丧着一张脸,苦苦哀求着卡宴男主人高抬贵手。
宁沐言无奈叹着气,心道世风日下。
这种为富不仁的家伙,越给脸越是要上天,可偏偏他们此刻的确处于弱势,公了还不如私了,除了赔钱别无他法。
司机大叔要拿不出钱,这事儿还就没完没了了……
双方正僵持着,卡宴后排的车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行了,陈柏。”
宁沐言闻声愣住……敢情这才是正主儿?
此人声音低沉悦耳,比电视剧配音的CV还要好听,语气虽然偏冷,却明显不是霸道无理的那挂。
这正主儿,说不定能打个商量。
等等……不对劲……
为什么她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回味着刚才那句话,甚至忍不住心跳加速,视线也触了电似的躲闪开。
她没看见那个人的脸,记忆却如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
好像是他……
即便这些年她刻意屏蔽他的消息,从未关心过他的一举一动,虽然这个人的声音与她的记忆相比有些微变化,但……
实在太像了。
来人穿着一双深棕色Kiton定制皮鞋,一步一步沉稳地迈过来。宁沐言的目光定格在他的浅咖色裤脚,就不敢再往上挪。
心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几乎可以确定——
“车有保险,不用你赔钱。”
男人语调低沉,话音里夹着凉薄笑意。这习惯一如当年。
宁沐言圆润的指尖几乎要刺破手拿包锃亮的表皮,冻红了的手指头,骨节处却泛着森白。
得知不用赔钱,司机大叔顿时乐坏了,激动得热泪盈眶。他鞠躬谢了又谢,直到男人神色间有了些许不耐,才悻悻地转过身喊宁沐言:“丫头,上车吧?你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不?”
宁沐言猛地回过神,“我——”
“你走吧。”男人斜了一眼司机大叔,“上车。”
后面那句,是对低着头的宁沐言说的。
司机大叔似乎会错了意,又紧张起来,“小伙子,我赔钱,赔钱成了吧,是我撞了你的车,这丫头是无辜的——”
司机大叔的脑洞有点大,宁沐言不禁汗颜,连连朝他摆手。
“我们认识。”男人皱着眉揉了揉额角,似乎解释这么多让他很烦。
司机大叔还想开口,陈柏小眼睛瞪圆了,表情不悦地催促:“叫你走就走,再不走赔钱了啊。”
这家伙很懂得挑人软肋。
司机大叔挠了挠光溜溜的后脑勺,最后担忧地看了一眼宁沐言,见宁沐言朝他点头,才勉强放心走了。
“上车,别让我说第三遍。”
穆赫的语气算不上凶,但也绝对不温柔,宁沐言知道在这种时候怀念起他的温柔纯属自虐。
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她的心有点慌,没留意车顶,以至于脚踏进车里的时候,头被撞了一下。虽然不至于眼冒金星,声音却很响亮。
对方嗤笑出声:“怎么,很紧张?”
宁沐言贴着这边车门坐,背懒懒地靠着,扯了扯唇:“个子太高。”
她看上去很淡定,点开微信上段霏的消息,回信敲了又删。
坐在另一端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就没再理她。
司机问去哪,她小声答复:“寰宇酒店,谢谢。”
随之是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车子开始往前行驶。
车里开着换气,但宁沐言还是觉得空气闷得她不太舒服,眼睛朝哪儿望都不自在,于是鬼使神差地偏过头,用余光瞄了穆赫一眼。
刚才他戴着墨镜,此刻已经摘下了,头颅微仰,正在闭目休息。
于是她胆子便大了些,脑袋转过九十度,目光肆无忌惮地看。
她的视线一寸一寸地描过他完美如削的侧脸轮廓,从饱满光滑的额头,越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那双自然抿合的浅红色薄唇上。
明明每一寸肌肤都还是那么细嫩无死角,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