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不放心,时不时就要去视察指导一番。
每天有半日都泡在军营里。
李雪梅最知道她闺女,这是怕这五千新兵让人家训着训着跑了,村里人投喂过,闫家更是没少贴补,闫大将军和闫小将军用尽心思挣钱攒粮食,那闫家军的名号都喊出去了,心思昭然若揭,可不得死死盯着。
说到练兵,闫玉承认,薛百户派来的人是专业的。
可说到让人归心,她很自豪的说,她和她爹才是众望所归。
拿住他们的胃,还愁拿不住他们的心?
胃和心,某些时候划等号好么。
闫家军不但让人吃饱,偶尔能见点荤腥,闫老二还咬牙给五千新兵的饷银补齐了。
就问,还有谁!
这可是一大笔银子。
有英王赏给闫玉的,也有闫老二好不容易从后军求爷爷告奶奶抠出来的。
可以说,闫家父女是铁了心的要养兵。
李雪梅对此也是支持的。
还给她闺女出谋划策,将西州带回来的物件拉去府城贩卖。
以战利品的名义。
稀罕,少见。
能多卖五文七文的,积少成多,也是一笔进项。
李雪梅还帮他们父女重新做了规划。
闫家军,闫家养了,但要换个法子。
既然五千新兵都拿到了足饷,自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贴补。
家里的牛羊看着多,可也经不住这五千张嘴吃喝。
以后军营的帐单立出来,粮草、马匹、军械等各种物资要条条分明。
一旬吃一次肉就行了,目前来说,多了他们供不起。
将闫家军视为一个产业来经营,有进项才能提高员工的待遇。
朝廷发的,英王补的,闫家军自己挣的。
日后军营的消耗就这三个来处。
前两个自不用说,后面一个暂时无法达成,闫家可以想法子补这个缺口,但必须是以暂借的形式。
李雪梅心里有笔帐,英王赏给她闺女的赏银不该添在这里头。
且功劳闫玉虽占着大头,却不是她一个人所为,跟着她的那些孩子,还有帮衬的村里人,都该分润一份,免得寒了人家的心。
闫家在村中立足,公、信二字定要守住。
是以,这些日子李雪梅每晚都抓着闺女做账。
军营的,自家的,童子军的……
闫玉现在看账本看的够够的。
恨不得马上给帐理清,换人来接手。
……
闫老二是七日后回来的。
“爹,我可想死你了!”
人还没进院子,早早收到九霄线报的闫玉便冲出来,掐着嗓子可怜巴巴的喊道。
“爹也想你,想你们。”闫老二十分动情,恨不得挤出两滴眼泪来。
“爹啊!想你!”
“大宝,我也想你!”
“爹,想你的第好几天!”
“唉,我也……”
李雪梅看不下去了,“小二,别堵门了,让你爹先进屋。”
闫玉立时换了脸,殷勤的接过闫老二手里的包袱。
“爹,快进屋,你说你回来就回来,还带啥东西。”
闫老二啥话都能接上:“嗨,爹不管走到哪,都惦记你们,看着啥都想往家划拉,你爹就这点出息,这心啊这辈子就栓家里头!”
李雪梅瞪他,话说的好听,自从当了官,这人就不着家了。
“哎呦,看看咱们小芽儿,找爹呢?爹在这呢!”闫老二很没爹样的绕着转,一会跑到李雪梅这头,一会跑到李雪梅那头。
给李雪梅怀里的小芽儿累的够呛,小脑袋都不够转的,朝着声音的来处啊啊哦哦不停。
“一身土,脏不脏,离孩子远点。”李雪梅拿手指头点了点他。
“哎呀,要倒要倒,媳妇你最近吃啥了,力气涨得邪乎!”闫老二没个正形作势就要倒,腰一扭拐了个弯,自己嘿嘿直乐:“我去洗,去洗。”
瞄到他家大宝的注意力都在拆包袱上,闫老二一双贼眼警惕四周,重新凑近,压低声音:“媳妇,刚咱大宝抢我词。”他声调一下变得黏黏糊糊:“媳妇儿,我都想死你了~”
李雪梅抿了抿唇,双耳微微泛红,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德行!”
闫玉看到了银票,一把抓到手里,小心数着,“一百,两百……嘿嘿嘿!”
数完银票,闫玉的眼亮晶晶的,献宝似的举到李雪梅跟前。
“娘,一千三百五十两!好多钱!”
李雪梅听了也欢喜,将小芽儿塞给她,反手接过银票又数了一遍。
“这么多!”她轻呼,想问问孩子她爹这是什么钱,已看不见人影,便道:“等问问你爹,看看是啥钱,了不得了,没想到你爹有一天能往家拿回这么大笔钱。”
闫玉抱着妹妹眨巴眼睛,瘪瘪嘴道:“我估摸着爹依旧是过路财神。”
李雪梅也认同,孩子她爹就没有发大财的命。
闫老二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回来,听这娘俩问钱的来处。
便一脸唏嘘道:“这钱呀,是积少成多。”
李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