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突地腾腾腾朝那牛蹄子下的山匪跑去。
端起小竹弩,做出凶狠的样子,高调宣布:“受死吧!”
山匪不甘垂死挣扎,一把灰土毫无征兆的扬起。
扑了她一脸。
“噗!噗!噗!”
闫玉的小手呼扇着,小脸皱巴起来,好像迷眼睛了。
该死的山匪!
被三宝镇压,还做无用挣扎!
一声闷哼。
她强忍难受睁开眼睛。
唉?
一支嚣张的铁箭扎在山匪身上。
山匪——亡了!
“闫小二,没事吧?”胡二从老远跑过来,关切问道。
手里还拿着他爹那把铁弩。
破案了!
原来是胡二叔。
她就说她爹不会这么准。
“胡二叔,我都准备好,正要射呢!”闫玉气鼓鼓道。
胡二笑着哄她:“这有啥好玩,哪天胡二叔给你逮松鼠,松鼠吃东西可有意思呢!”
拿她当小娃娃哄。
闫老二半晌才过来。
指着闫玉半天说不出话。
他真心累啊!
闫玉贴心的将身后小包包里的竹筒递过去。
闫老二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他质问:“你刚才要干啥?”
闫玉大声回答:“射山匪!”
爹娘想保护她,她也一样啊!
“胡闹!人被三宝踩着,又跑不了,你逞什么能!”闫老二板着脸教训。
闫玉别过脸去,不想理他。
这种争论没有意义,不同立场观念迥异,与其说服,不如直接做,更能表达自己的态度!
一连串的火把渐行渐近。
闫怀文带人回来了。
孩子们欢呼一声,跑了过去。
被自己的爹举高高,开心的笑着。
……
和孩子们这边戏剧性的搞笑不同。
闫家两兄弟与山匪的战斗,并不是全程顺利。
闫老二这边被冲过来三个人不说,还跑了两个。
就在他追马的短暂时间里,凶悍的山匪扑杀到村民面前,后者差点反应不及被砍伤,还好旁边的山民有经验,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抽那山匪的手腕,刀落地,这才将人反杀。
受伤之人,多是慌乱间摔倒所致,最严重的扭到了脚,肿的老高。
这几个受伤的羞愧的抬不起头。
家里的孩子倒是心大,笑得哈哈哈,用简陋的词汇夸大自己的功绩,小屁股遭了殃……
老闫这边人都挺好,但灾民受伤的不少。
他们凭着一腔血勇冲上去,武器都是随手乱抓,更多的人是空手扑上去,要不是人多,怕是要和山匪抵上几条命。
亏得后面有老闫带队压阵,后期又有之前被山匪掳上山的山民助拳,老松山一众山匪被打的措不及防,局势几乎是一面倒。
只可惜,山匪太过狡猾,谁也没想到老松山除了后山那条小路,还有一条隐蔽的下山路,被跑了几个。
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闫怀文见大势已定,便要离去。
灾民们千恩万谢,跪伏在地,泣不成声。
山匪凌乱可怖的尸体横陈,皎洁的月光下,血污满地。
一张张沧桑染血的脸上,是逃出生天的庆幸,是险死还生的喜悦。
声声悲痛为自己,为亲人,或许还有这吃人的世道……
这样的画面,让人为之动容。
闫怀文掩在衣袖中的手,紧了又紧。
他身边的汉子们,更是心中鼓胀,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被压抑着,此时复苏醒来,渐渐清明。
……
“完啦?”闫老二难以置信:“然后你们就回来啦?”
没留下分个赃什么的?!
不是闫老二贪那些东西,而是大家伙冒险出去帮人,有些意外收获有什么不可以呢?
灾民的咱不要,山匪的咱还不能拿点吗?
闫怀文不用看,都晓得天佑这点小心思。
看他藏的那些东西,什么破烂都爱往自家划拉……
“救人要紧。”闫怀文正色道。
闫老二和他算账:“大哥,你救人回来不管吃喝啊?起码给他们的口粮带回来吧。”
闫玉将脑袋搁在商铺的围栏上,半梦半醒听着。
心想:大伯带回好多受伤的灾民,他们草药是有些,不知道够不够,对症不对症。
哦,对了,还有酒。
不知古代低纯度的酒杀菌消炎的效果好不好。
高纯度酒精怎么搞来着?蒸馏提纯?
呃,超出他们一家的能力范围了。
闫老二现在特别有想写作文的冲动。
题目都想好了,我的大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会有人送来。”闫怀文驽定道。
闫老二半信半疑。
老闫可没留人在那边看着,只能寄希望于灾民自觉。
灾民会自觉吗?
闫玉这个时候和她爹脑回路一致。
心里有个小人在不断摇头。
不要在这种乱世考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