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还记得当时那场面...”赵太爷很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或许很多年之后,唐祺会忘了不少东西,但是只要有人提起这个经历,可能他会说,忘不掉的这段经历里,是那个老人。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一件实则让他痛苦不堪的事情,他没有以泪洗面,在那个风儿喧嚣,艳阳高照的下午,土地祠前的成片绿荫沙沙作响,原本栖息在祠上的麻雀儿也不知飞去了哪里,旧时香火不断的土地祠,只有一老一少两个身影,静静的站在树荫里,随稀碎的光芒晃眼,随调皮的清风拂面...
“三年前的社祭之日,就在这个土地祠前”老人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气势凛然,变得沙哑而沉闷,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回忆痛苦往事的老人。
“还记得那日啊,人影成林树成单,载歌载舞俱团圆。也是如今天般的热闹,呵呵...”
“整整一里的男女老少,全在这个地方啊...”老人似乎有点更咽,指着土地祠的手微微颤抖,安静站在他身边的唐祺,分不清是肌肉用力过猛的颤抖,还是伤悲无力的颤抖...
“是时里中百姓双目通红,互击于此。拙荆,长子,幼女,俱殞于此,同殂者数十人,始于此日,里中百姓俱疑彼此,从此再无盛时,而今,诸人扫雪于门前,食于各户,不相往来...唉...”
风声静了,本来挥舞着枝叶的树木也渐渐停息下来,透过枝叶的间隙投射进来的光束,暖洋洋的,但立着的那个老人,他的心却是冰冷的,如立于数九寒冬,如亘古不化的冰川...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何事?”
唐祺没能理解赵老太爷想说些什么,连里正老婆孩子都在那一场事件之中死亡了?然后所有邻里之间互相怀疑,现在都是各家过各家了?
主体是什么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就感觉现在的老太爷似乎有些萧索,还有点莫名的情绪,似乎像是....悔恨?
“年岁高了,总会说些无意之言...公子莫太执着...”刚刚那个想要说些什么老人又不见了,他勾了勾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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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唐祺跟上,转头往里中走去。
唐祺看着眼前那个有点佝偻的背影,虽然没有说完他想说的话,却也不似昨夜那般精神十足了...
“昨夜一事,线索断了,夜行之人已无从追查,不过,郑府内还有些线索,公子可与我同查...”无论怎么样,赵太爷刚才的悲痛哀伤也并不是镜花水月,这会说话时神情还是有些疲惫...
跟在他身旁的唐祺点了点头,就算赵老太爷不带他去,他也需要尝试了解更多线索,无论三年前的,还是现在的线索,这个灵域出奇的复杂,同时还有禁止灵能的特性,就好像要求你只能从凡人的角度来追寻本质一样,似乎有些什么关键线索被遗忘了,或者说没有注意到,唐祺想到...
从土地祠到郑府倒也不是太远,土地祠在里东外围,郑府则稍近里中,中间隔了几条巷弄,而唐祺看到,归家的百姓早早关上了屋门,仿佛这样就能让他们都安心点。人类的恐惧思想也是源自基因,每逢不可抗拒的恐怖袭来,源自传承的意识总会让人选择密闭狭小的环境,似乎这样的环境会让他们能安心去掌控周围这狭小的境地...
唐祺跟着赵老太爷来到郑府,这郑家倒也不愧为本地豪绅,府邸怕是寻常人家的三五倍大小,烧漆金匾上书郑府,门口两座似乎是貔恘的石雕也是气派,院门处还有护院看门。
护院是认得赵里正的,一个护院告罪前去通报主人,另一个则站在院前似乎有点不太自然...
这时候的老太爷又或许才是真正的里正,大半辈子的为官生涯,即便不是多大的官。但在这护院眼中,他的一动一静似乎都有他的道理...
“今日府中可有查到许多线索?”赵太爷问那个护院道,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禀报老太爷,郑老爷今日领所有仆人丫鬟,都把整个院子翻了个底儿朝天了,却不曾见些许线索,现在他老人家倒也认同少夫人之言...”
“放肆!高僧曾言,镇魔塔一日不倒,鬼怪一日不现,那位可是来自寒山古寺的大师,怎的会唬弄我等?”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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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暴喝给护院吓得瑟瑟发抖,腿都快软的跪倒地上了,“诶!老太爷所言极是,该是老爷被丧子之痛蒙蔽了双眼...”
“王二!”
这护院还未奉承完,大门内却传来一声叫唤,声音蕴含着愤怒与一丝疲惫,这护院还想说些什么,整个人却僵在了那里,他编排的郑老爷如今却已然到了门口,那他刚才所言,怕也尽数进了老爷的耳朵...
唐祺看着自大门跨出的郑老爷,一米七五多的个子,在这个时候可算高大了,身材倒也未发福,就是鬓角的白霜,眼角的皱纹能看出来也是有些年岁了,一对倒三角的眼睛,薄唇塌鼻,一看就是不好相与之人。
这郑老爷一出得门外,朝后面两随从使了个眼色,手一指那王二,两个亲信得了命令,逮着王二就进了内院...
“赵里正光临寒舍,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