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雨雪交加的深夜。
孤儿院里。院长室的灯还亮着。今天又接纳了几名孤儿来阳光孤儿院,他正连夜审查资料,翻看这些小孩子的简历。他需要多了解一下这些孩子们,才能知道怎么去呵护这些弱小且受伤的心灵。
雨雪声中,似乎隐藏了什么声音。院长认真的听着,好像有谁在哭。
他顺着声音走下去,最后居然来到了院门口,而且很明显,是一个婴儿在哭。
他打开院门,脚下,正躺着一个婴儿。这个婴儿躲在襁褓里,屋檐为他温柔地挡着雨。这个婴儿哇哇哭着,应该是想念妈妈的怀抱了。
陆院长四处张望了一下。“谁家的孩子!”他喊了一声,但没人回应。无奈,他抱起地上的婴儿,怕他着凉,又脱去大衣包住婴儿,回到了孤儿院。
孤儿院一旁的树丛里边,一对衣衫褴褛的夫妻悄悄看着这一切。女人问:“我们这样做是不是犯法的啊。”男人点点头,说:“是。不过又有谁知道呢?总比让孩子和我们一起受苦受累好吧。我们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更别说养孩子了。别哭了,啊,这孩子命苦,生在我们这种穷人家里。我们本来也说好不要孩子的,也许在这里,他能过得更好。”
你永远不会预见,父母放下孩子的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为了孩子好,抑或是仅仅为自己的谋生考虑。他们做了错事,可他们也是无辜的。许多穷苦之人,不过是命运的囚徒、时代的玩物。
这对夫妻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陆院长领回家,也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雪交加的夜色中。
但他们抛弃孩子另有原因,答案很简单,也很奇怪。陆院长撩开婴儿的襁褓,发现这个婴儿的头发居然是红黑色的。天生红头发的人,因为脾气暴躁,不易亲近,他们的基因已经在人类基因库里基本灭绝了。只有极少极少的人会是红头发。红发人往往遭到人们的排挤和欺压,甚至无法与父母正常相处。因此,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红头发时,就已经决定抛弃他了。
这个婴儿看着陆院长慈祥的面容,竟然不再哭泣了。仿佛有他的怀抱,就拥有了全世界。陆院长将婴儿抱回自己的房间,轻轻地晃着他、拍着他。半小时后,婴儿就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陆院长抱了半个多小时,手也酸了,便将婴儿温柔地放在床上,他对着熟睡的婴儿柔声说到:“你的父母怎么这么没道德,竟然把你丢弃了,你太可怜了。以后啊,就由我来照顾你吧。也就当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吧……因为我也没有孩子,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陆院长想起自己的父亲,又想起他说的话,“那就叫你,陆莎吧。多好听的名字啊,你以后一定会被全世界知晓的。”
孤儿院的孩子们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门前的梨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转眼十五个春夏秋冬过去了。陆院长的头发花白了许多,黑白交杂着的,全是对孩子们的爱。他的儿子因为参与打击蝰蛇组织的行动而壮烈牺牲,陆老心中的空虚,没有人能明白。老伴也因为癌症去世了。他将自己的爱,全部倾注在了孩子们身上。
但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十五岁的小陆莎。
因为她的红头发,陆莎天生就成了孩子们心中的异类。她上厕所被人堵门、读书时被人摸头发、看电视时被人抢位置、吃饭排队被人插队……为此,她没少跟人打过架,没少流过眼泪。但她每次在哭泣挨打的时候,总有一个老人站出来为她撑腰,他就是陆伟峰院长。在小陆莎的眼里,他就是黑白世界里的一道阳光,照亮她的人生,引燃她活下去的希望,有一次,小陆莎在学校里打架,被打出血了。陆老亲自来到学校找老师和打人的家长说理,那家长还死不承认自己的小孩有错,陆老狠狠地一巴掌抽了上去,骂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带着小陆莎离开学校。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小陆莎在同学眼里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冷血动物,但一来到陆老身边,她就像换了一个人,非常活泼可爱,往往这时候,陆老就会将她抱到膝盖上,亲密的样子,真的就像父女俩。小陆莎的世界里,只有陆院长是彩色的,太阳见到陆院长,也自愧不如。
又是一天夜里,晚上11点多了,陆老一个人搬了个摇椅坐在院门前。他回忆着自己生命中出现过的点点滴滴:妻子的离去、儿子的牺牲,每一次回想起来都那么心如刀割,直到小陆莎的出现……
“吱呀”一声,后面的门开了,陆老回头一看,正是小陆莎。她今天睡不着,想去外面买点吃的,谁想陆老居然就在门外。小陆莎扭扭捏捏地走下来,手里紧紧攥着十块钱,“爸爸……”小陆莎说。
“想去哪啊?”陆老和蔼地笑笑。
“我……我就想出去逛逛。”
“真的?”
“好吧,我想去买一桶泡面。”
陆老哈哈大笑起来,还想将小陆莎抱在怀里,可惜他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再没力气抱得动小陆莎了。小陆莎主动坐在院长的腿上。她也不好意思再出去了。
两人共同望着漫天的星斗。小陆莎犹豫了很久,终于将自己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院长,你一直说你是我的爸爸,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