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姝再次惊异于他的速度,无奈道:“我的箱子中还有一些,陛下松开些,我命人取出来。”
皇帝并不松手,“不用香,有皇后也是一样。”
“我今日沐浴时用了干花,恐怕身上熏香的味道早就被冲淡了。”
“无事,”皇帝道:“我嗅得用力些,还是能嗅出来。”
薛静姝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陛下是说正经的,还是在说笑?”
皇帝看着她,十分正经道:“我从不说笑。”
薛静姝用更加怀疑地眼神看了他一会儿,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背对他,“既然陛下不焚香,那就不焚吧,只希望等我今夜醒来,陛下是在睡梦中,而不是如昨晚一般干瞪着眼。”
皇帝手动把她拨过来,“皇后为什么要背对我?就算今晚如昨夜一般难眠,也不必担心,毕竟昨晚后来,我还是睡着了的,只是辛苦了皇后。”
薛静姝没听完这话,又背过去了,这次还用手抓着床单,任皇帝怎么拨也不再转过去。
她下定决心,今晚不和皇帝说一个字了。
他不是最正经,从不说笑么?
那就正经到底,别再开口了。
皇帝盯着她的发顶看了许久,久到薛静姝以为他消停了,准备睡了,结果皇帝忽然双手在她身体两侧一撑,整个人借力翻进内侧,又与她面对面,眼对眼。
薛静姝:“……”
第三十七章 憋着
最终两个人还是抱着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皇帝先醒来, 见怀中薛静姝还睡着, 就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一边, 小心下了床。
女官正要进来服侍,他出手制止,无声地让她们把衣服放下,自己一件件拿起来穿。
不过薛静姝还是醒了,她看看外头, 天空暗沉沉的, 一丝光线也没有。
皇帝听到动静,回头道:“把你吵醒了?接着睡会儿, 还早。”
薛静姝摇摇头, 慢慢坐起来, 披着外衣走到皇帝面前, 拿过托盘里的玉腰带, 替他扣上。
皇帝低头看她, 她眼皮低垂,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面上不施粉黛,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微微的红晕。
他道:“皇后睡了这一夜,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果然之前是我的不是, 让皇后太过受累。”
薛静姝掀起扇子一样的睫毛, 面色如常地看了他一眼, 又垂下去。
她想了一夜,总算是想明白了,不管这人到底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对于他说的话,不论自己心里怎么想,面上总是不能露了怯意,否则要给他看笑话了。
皇帝又道:“我昨夜也睡得极香,多亏了皇后。”
薛静姝仍然不说话。
皇帝见她不理,正准备再说点什么,恰好德公公提着食盒进来,薛静姝借势走到一边,他只得停住。
皇帝每日卯时起床,辰时上朝,若上朝前吃得太饱,难免有五谷轮回的困恼,若什么也不吃,腹中饥饿,届时在朝堂上叽里咕噜地响起来,又实在有失体面。
因此上早朝之前,他便先进一点羹汤,等到下了朝,才开始正经用早膳。
今日的汤是银耳莲子羹,银耳炖得烂烂的,汤熬得稠稠的,里头又加了些红枣、枸杞等,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皇帝拉着薛静姝坐到桌边,给她也盛了一碗:“先吃一点垫垫底,一会儿回去再睡一觉,时辰还早。”
薛静姝轻轻点头,“陛下忙完政务,记得及时用膳,可别耽误了。”
皇帝道:“这话正是我想对皇后说的。”
薛静姝看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皇帝喝完汤,又看着薛静姝躺下,才带着德公公和几名小内监去了崇德殿。
薛静姝躺在床上,并没有多少睡意。昨晚睡得早,又一夜无梦,今天虽起得也早,却并不觉得困倦。
皇帝刚才说他睡得香,其实她自己在皇帝怀中,又何尝不是这样。
以往一个人睡,她身上发凉,总是睡不安稳,有时候半夜醒来,被窝里还是冷的。
而现在不论夜里什么时候醒来,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自然睡得更好。
既然睡不着,她也不强迫自己入睡,脑子里又想起了别的事。
昨天去见太皇太后,除了陪她说了些闲话以外,太皇太后也跟她提了一件事。
这算起来也是惯例,皇帝大婚之后,皇后一般会设宴招待朝中诰命夫人,明面上是皇恩浩荡,实际上也是告知她们,从此中宫有主了。
有些时候,这场宫宴,甚至是皇后与后妃们笼络帮手的地方。
毕竟花无百日红,就算此时再得宠,总有色衰爱弛的时候,有些后妃就会在此时物色大臣之女,等她们将来入了宫,就网罗到自己帐下,为其固宠,而新入宫的女子,则能由此得到一些庇护。
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规则。
因此,这场宴会上除了各位诰命夫人,还有许多美貌少女。
太皇太后昨日说过,眼下正是开春踏青的好时节,不如就在御花园里办一场迎春宴。
薛静姝此前只协助太皇太后办过一场元宵宴,而且多数时候是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