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沫点点头:“放心,我二叔回来了,暂时替我打理创世,你在他身边也能学到很多,也顺便帮我盯着他。”
玉雷知道他要去做一件大事,只是不太放心:“梁总,我知道自己说这话逾矩了,但是……那红锐就真的没人能胜任了吗?为什么非你不可?”
梁以沫身形端坐,手里紧紧捏着那串佛珠,使得他全身上下更显出一丝慵懒和禅意。
他并没有因为玉雷的僭越而生气,只是淡淡说了句:“淮衣有难,不得不去。国之所需,吾心之所向。”
玉雷不再说话,梁以沫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决定,都是反复思量过的。
良久,梁以沫又吩咐着:“派李准去纽约,三日后启程。”
“是,梁总。”
玉雷走了之后,梁以沫将佛珠放在案几上,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寂灭”,迎着光线,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琥珀色的液体异常通透,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似乎也该“启程”了。
牢房里,梁小濡身子突然抽动了一下,从一个噩梦里惊醒过来。
她紧紧抱着那套凤首扁壶的残片,鬓角湿哒哒的。
梦里,梁以沫用异常清冷陌生的眼光看着她,无悲无喜的样子,似乎从来不认识她的模样……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凉,她不怕梁以沫恨她,不怕他怪她,也没脸指望他原谅她,但她真的很怕他忘记她!
就像从没爱过一样……
正文 602压力重重,他该如何对决?
梦里有辽阔的草原……
梦里有你我的笑脸……
你我曾经走过的日子,点点滴滴,都在你我的眼角、心间……
一串古朴的佛珠落在金丝楠木地板上,丝线断了,散落了一地的珠子,像断了线索的梦,零零乱乱的……
梁以沫摇了摇头,受伤之后他总是失眠,却在温暖的白天能够小憩一会儿。
也许夜太长梦太苦,他心里总是空落落吧,他现在喜欢白天,只有在白天人多热闹的时候,心底的苦涩才会淡些。
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瓶,眼眸微微一眯,想起了那个人来病房探视的那天。
那天,是他大手术后头一次醒来,耳边,慈蔼的声音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以沫,以沫……”
他费力的睁眼,看见了一张苍老的脸:“汤、汤……”
他喉头干涩身体极度虚弱,只能空空的做着一个唇形。
汤老。
他想这么称呼对方。
老汤点点头,眼眶湿润着握着他的手,轻声叹着,像个慈父似的关怀着他:“以沫呀,你这次是捡了条命啊……”
他面无表情,只是眼眸闪了闪。
“我和他们几个专程从北京飞过来看你,我们几个老头子老了,坐个飞机都腰酸背痛的……你说你这开胸手术,要在病床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半个月……唉,这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
他依旧没有办法说话,脑子却是极度清醒的。
“年轻人,看开点儿吧,别太把爱情当回事儿,路还长,你总归会遇到一个对的人……”
老汤徐徐的说着,一张老脸满是褶皱,饱经一世的风霜,换上沉稳和智慧的神情。
“以沫,男人啊,还是需要去建功立业做一番大事业的,切不可儿女情长啊!爱情的滋味,你尝过一次便好,若真是认了真,就无趣了。为了一个小小女子豁出了半条性命,这种傻事干一次就够了,下不为例,否则,伯伯们会对你伤心的。”
说“伯伯”是宠溺了些,准确的说,是“首长”。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咱们还是得放眼未来!死神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别人不说但是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死神这次是受你的牵连了……我们看上的人是你,不是他,知道么?”
梁以沫眯缝着眼睛,狭长的凤眸偶尔波光点点,清澈极了。
老汤紧握着梁以沫的手,咬着牙叹气:“孩子,自古以来,成大事的人就要经历得更多,你要坚强的挺过来才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眼下对死神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基本快要给案件定性了,军事法庭将在下个月开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会以出卖军情,投敌叛国罪论处。这身军装是保不住了,甚至可能要坐牢,毕竟卷宗里的秘密太多,很多都未到解密的时候……”
梁以沫的指尖突然抖了一下,他诧异的看似慈祥的老汤,非常震惊。
老汤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笑笑:“没办法,我自然是相信死神的,毕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是别人信么?总归要有人证明他的清白挑起他的担子才行……”
梁以沫眼神渐冷,凉凉看着他。
老汤神情一僵。
这个孩子,躺在病床像个活死人了,眼神还是那么犀利,他有种什么都瞒不住他的错觉。
他轻咳一声避免了尴尬的气氛,又徐徐说着:“眼下你和那个女人已经结束了,也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了吧?”
话落,他从袖口取出一个装着琥珀色液体的小药瓶放在他掌心,又将他手指蜷曲紧紧握住药瓶,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