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盛阳看看同样不说话的沈澈,开始替他打抱不平起来:“邢斌,你也不开个口?这种事情还要梁少用条件去换?还不就是你抬抬手的事儿?难道你真看着阿澈错过最佳治疗时机,然后烂得没了人形……”
他越发的口无遮拦起来,虽然听上去恶心,其实也表明了他的担忧和畏惧。
知道沈澈染上了那东西,他立即偷偷用手机去百度了一下。种种身体器官各种病发溃烂的图片惊到了他,他先是扶着墙呕吐,随机又担心痛苦的哭了起来。
不过堂堂姚氏企业的总裁哭了,这能随便告诉别人吗?他姚盛阳也是沉得住气的,只是不说而已。
简言只能帮腔开口了:“前段时间邢斌家里出了点小问题,所以跟我一起留在法国共度难关,现在家里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不马上回国了?既然大家都是好兄弟,救死扶伤更是彼此都应该做的,邢斌诊治阿澈自然是应该的,梁少替我救人也是必须!”
一番话,四两拨千斤,平白将他的暗中阻挠给掩饰了,也不跟梁以沫谈条件,却又在无形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一干人之中,只有简言说话能有这种造诣。
梁以沫太冷,话极少!沈澈热血,容易冲动。姚盛阳就更别说了,一根直肠子,吃什么拉什么,一点都藏不住事儿!他每天晚上跟傲洁做几次用什么姿势做都巴不得跟兄弟们交流一下意见,是圈里有名的大嘴巴大喇叭!
梁以沫没说话,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哒、哒、哒……
所有人都不在说话了,许烟雨一直在旁边端茶递水的,好似整栋宅子里的女主人似的,见着梁以沫面色沉重,知道他要把梁小濡从牢里救出来,微微蹙了蹙眉。
小手紧紧握着精致的紫砂茶壶把手,她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微笑着俯身给梁以沫茶盏里添了半杯。
鼻息里传来一阵暗香,梁以沫睫毛几不可查的颤了颤,淡淡看了她一眼。
很快他便收了目光,凉凉说道:“好,成交。”
他不认为自己有救死扶伤的责任,他梁以沫不是冤大头大写的人,相反,他觉得自己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凡是惹到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以,简言的话他不接受,“成交”两字的分量极重,他可以救人,但不是他犯贱,那是交易,他会得到好处!
简言微微一怔,旋即面露喜色,转头看看邢斌,点点头。
邢斌吐了口气,显得心事重重,他真怕简言依旧挟持着他,让他面对有难的朋友见死不救,那样他没办法面对自己了!
得了许可,他看了沈澈点点头:“阿澈,跟我去客房一下!”
沈澈看了看简言,身子一动不动。
邢斌极了,他已经看出沈澈的情况不太乐观,需要争分夺秒才是,一跺脚:“阿澈!聋了?”
沈澈依旧不动,看着简言冷笑,铿锵道:“梁少,不要为我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阿澈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下的,现在还回去也是应该!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一条贱命,被任何人要挟!”
简言脸上一阵青红交替,不过他修养极好,并没有生气,只是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柔和的笑笑,仿佛沈澈指桑骂槐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阿澈,你跟邢斌去做检查!”
梁以沫垂着眼眸,低头喝了口茶,他还想连着再喝一口,手腕被一只白生生的小手给按住了,许烟雨温柔的望着他,摇了摇头:“慢点。”
“梁少!”沈澈不悦的叫了一声。
“阿澈,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就给我好好的先活下去!”梁以沫沉着脸,看都不看他,语气强硬。
沈澈想了想,拉着脸跟着邢斌走了。
姚盛阳也急忙追了过去:“哎,邢斌,等等我,我还有点私事想向你请教,怎么样能让自己的女人满意又持久……”
花藤下的玻璃房内,刚才的热热闹闹瞬间就变得冷清下来,许烟雨知道简言和以沫要谈正事,很乖巧的端着托盘走了。
就剩下了梁以沫和简言两个人,梁以沫坐在椅子上,腿上是许烟雨给盖的一条小毯子,慵懒的把玩着一只茶杯。
简言喝了口水,微微一笑:“梁少,别怪我跟你谈条件,你也知道我的心思,这么多年,我心里就只装着一个人,现在那个人你不要了,我要!”
他不跟梁以沫清算夺妻之恨、始乱终弃之责就不错了,现在是他梁以沫不要放弃的人,他不过是带走她,有错么?
梁以沫没说话,将茶杯放好,缓缓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瓶琥珀色的液体,放在掌心紧紧攥着。
他曾经许过梁小濡最后一个愿望:永远忘了她。
他会言出必行,给她自由!
毕竟在监控视频里还是她当着面,都说自己最爱的人是简言,她对他,不过是被迫的无奈的,从未主动过!并且两人有了杀父之仇的隔阂,再无可能!
假的!全都是假的!她给他的情给他的义,全都是假的!
骗子!梁小濡就是一个骗子!潜在他身边,先是为了等简言,后是为了报杀父之仇!
眉心微微一凉,他皱了皱眉头。
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