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报复我都行,是身败名裂,还是剃头发牢,爸爸都愿意。只要你愿意认我.....”
梁军彦照例跟在后面学舌:“爸爸做什么都愿意,只要你愿意认爸爸,嘤嘤嘤。”
房里的俩个人陷入了沉默,秦梦阑通红着一张脸,将湿漉漉的头发卷了起来,然后套上衣服,提议道:“那个,我今天回宿舍吧。”
一路认真过来的梁成砚看着她,眼睛里全是哀怨。
就不该点这个火的,秦梦阑急匆匆得穿好鞋袜,找借口道:“后勤处有你大门钥匙。”
言外之意,门外的俩个醉汉随时有可能破门而入。
梁成砚无奈得点了点头,起身去了浴室冲凉,捎上玻璃门之前不忘补充了一句:“下周去新西兰。”
“好。”左右逃不掉,秦梦阑也不想赖账。
两个人从公寓里出来,大门一开,就看见俩老头醉眼朦胧得躺在台阶上数星星。
秦彐森一手搭在梁军彦的肩膀上,一手指着灰蒙蒙的星空:“二十几年前,我们在紫金山的天文台上看星星。你说狮子座的流星雨最好看,因为它最大,最亮,最守时,从不会让人失望。”
说着说着,秦彐森的眼泪水就断了线,泪眼朦胧得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每年十一月份,我都要赶到夏威夷,在Mauna Kea上看狮子座。哈哈,你知道吗?Mauna Kea的火山很美,那边的逆温云层能将山顶和空气分隔开来,展现这个世上最纯粹最美丽的星空。我一个人站在山顶上,吹着风,仰着头,一次次得看着流星雨在我头顶上划过。我在想,你对我,到底失望在哪里......”
听到这里,秦梦阑激动得差点没一脚踹上去。梁成砚一把拦住了她,嬉皮笑脸道:“看不出来,他年轻的时候是个情话高手。”
“什么情话高手,他就是一个喜欢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秦梦阑冷冰冰得评价道。
旁边的工作人员守了半天了,看到梁成砚跟看到救世主一样,着急道:“怎么弄啊,公子。我们想抬董事长回房间,董事长不让。”
梁成砚“嗯”了一声俯下身来,伸手推了推自己爸爸的肩,又拍了拍另一个爸爸的胳膊,柔声道:“都回房间睡吧,我送梦阑回学校。”
梁军彦迷迷糊糊的,眼皮子已经耷拉得睁不开了,嘴里还在嘀咕着不知道哪天的梦话:“盐水河的项目一定要拿下,拿不下你们给我统统滚蛋。”
梁成砚又拍了拍他老子的脸,想提醒他不要躺在外面做白日梦了。
“唔”了一声,梁军彦睁开眼皮看了梁成砚一眼,疲惫不堪道:“小砚啊,不要催爸爸,爸爸在努力,爸爸在奋斗,爸爸一定赚个几十亿让你娶老婆。”
也不知道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吹牛逼,梁成砚默默得看着自己老子,再也没说话。
没过多久,来了两个力气大些的保安。几个人合力将人抬到了房间,开上空调关上窗,加湿器和熏香都放在了床头柜子上。后厨的人也送来了醒酒汤和蜂蜜水,还在床底下放了一个装呕吐物的盆。
然而工作人员们再贴心,也不会贴心到洗上一条热毛巾,擦擦他们的手和脸。
他们身边,原本都有一个这样贴心的人......只不过,都不在了。
梁成砚将秦梦阑送回了学校,送的路上闷闷不语。
绚烂的街灯无法提起他的精神,车载音响里回荡的,也是催人情伤的老调歌曲。
车子停在了中山路的红绿灯下,阴翳的梧桐折射出柔和的灯光,但折射不道路人紊乱的心里。
梁成砚不想说的,他习惯了自己消化,习惯了自己压抑,习惯了用实际行动还报他消化掉的这些压抑。但是头一转,看到女朋友投递来的疑惑视线,他就压抑不下去了:“......你想让我说什么?”
秦梦阑伸手摸了摸他紧绷的下颌线,柔声道:“怎么了?感觉你听了一句酒话之后,心情就不好了。”
梁成砚摇了摇头,纠正道:“他们跑回来敲门的时候,我的心情就不好了。”
“......”这话,让秦梦阑怎么接。
温柔的绿灯在马路一端亮起,梁成砚启动了车子,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跟她说实话:“秦彐森酒后吐真言,这一点,我能看出来。”
秦梦阑没吭声,哪怕他酒后吐的是金子,她也不屑捞一把。
“可是,我爸不会。”梁成砚的声音变得沙哑,带着暴风雨来临之前蜻蜓低飞的沉闷:“他喜欢借着醉酒,说一些虚情假意、拉拢人心的话。就像当年,他已经跟乔春雨有一腿了,但是还会抱着我妈,说她是他最爱的人。”
“......有可能,你妈真得是他最爱的人,乔春雨是你妈的一个高仿替代品。”秦梦阑张了张嘴,用实话安慰自己的男朋友。
梁成砚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那天在毕驰家,你说你是一个黑暗的人,我不会喜欢你这样黑暗的。”
“呃,这个......”那天情绪太激动,秦梦阑说了很多冲动的话。
比如:秦彐森,你要是不死全家,我死全家。
......没想到梁成砚全都记到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