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皇帝面色灰败,形容枯槁,身体皮肤仿佛古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贴在骨骼上。
看见苏九卿进来,皇帝似乎有些激动,但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让眼睛动一下。
苏九卿快步走到皇帝身边,看出皇帝眼中的愧疚和自责,苏九卿握住皇帝枯瘦的手。
“父皇,不必担心我,我没事,我现在就替你行针,先护住你的心脉。”
她从腰侧锦囊里拿出两粒药丸喂给皇帝。
“赤金色的是护心丹,能护住你的心脉,刺激枯萎的筋络,莹白色的是解毒药丸,能解了裴泠儿给你下的毒药,但解不了傀儡术之毒。”
她一边替皇帝施针,一边解释。
“傀儡术之毒太诡异霸道了,九州大陆从未有人用过,我也只是在古医书上面看到过。”
银针刺入穴道,皇帝却没有反应,苏九卿一阵心酸。
在傀儡术的腐蚀下,皇帝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父皇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你。”
一旁的李御医紧张看着,和屋内的紧张凝重氛围不同,外面院内丫鬟小厮满脸喜色,张灯结彩为裴若和裴泠儿准备婚事。
“当初裴若太子那么喜欢你,如今却也转头欢欢喜喜迎娶别人,苏小姐,老臣都为你感到不值啊。”
苏九卿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
“李御医不必如此,我没关系的,裴若要喜欢谁,要迎娶谁,我都不在意的。”
“看你哭的眼睛都肿了,怎么会不在意呢。幸好苏丞相依旧是丞相,就算不做太子妃你也依然是尊贵的丞相府大小姐。”
看李御医满脸同情,苏九卿语气温婉。
“李大人,劳烦你拿一只小碗过来。”
她想,若是再不将李御医支开,她恐怕要装不下去了。
不过看李御医这么同情她,说明她演的惟妙惟肖,大家都相信了。
她用银针过穴的法子将皇帝体内一部分毒素逼到中指,用银针刺破皇帝中指,黑色的血滴落在碗里。
足足滴了半碗黑色的血,那血的颜色才稍微褪去了一点黑色。
一旁的李御医看的目瞪口呆。
“逼出这么多毒血,血的颜色却还是黑褐色,看来毒素已经蔓延到陛下全身了。”
替皇帝掖好被角,苏九卿拿出一粒凝血丹药喂给皇帝。
“父皇,我替你将体内毒素逼出来一部分,你能稍微好受一点。正如李御医所说,毒素已经蔓延到你的全身,我会再想其他法子替你解毒。”
体内毒素逼出一部分后,皇帝有了些力气。
他吃力的拍一拍苏九卿的手背。
“卿儿,委屈你了。”
他一直防备着苏九卿,却不曾想如今逼宫造反的竟是他一直维护的裴泠儿。
皇帝满眼后悔,苏九卿安慰。
“父皇,我没事的。”
接着她又看向李御医。
“李御医,我不在的时候,陛下便摆脱你照顾了。”
李御医神情虔诚。
“苏小姐请放心,老臣一定好好看护陛下。”
从皇帝的房间出来后,苏九卿看到院内裴若正和裴泠儿携手赏花。
裴泠儿整个人恨不得贴到裴若身上。
她加快了速度,不想惊扰二人,但裴泠儿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她的机会。
“苏九卿,父皇的病情如何了?”
苏九卿只得停下,语气低沉。
“父皇毒入肺腑,病入膏肓,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看样子是治不好了,见苏九卿都这样说,裴泠儿便放心了,她实在不愿意皇帝活着。
她故作悲伤。
“你可要好好替父皇医治,若是能将父皇的病治好,本殿重重有赏。”
“是。”
她实在不愿意看裴泠儿那张虚伪的嘴脸,说完就要走,裴泠儿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可要保重身体,不要悲伤过度病倒了,新婚夜你还得在我和太子床榻前伺候呢。”
苏九卿步伐一顿,听完了这句话,她加快了速度,似乎是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
看苏九卿仓皇离开的模样,裴泠儿娇笑着看向裴若。
“你看她那样悲伤,不会心疼吧。”
“不会,本殿现在心里只有你,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很满意裴若这个回答,裴泠儿笑得越发开心了。
出了别苑,苏九卿抬眼却看见苏木在不远处看着她。
他神情哀痛,面容悲戚。
略一思忖,苏九卿便觉得此事也应该瞒着苏木,免得被有心之人看出端倪。
于是她刚刚舒展的眉眼又悲伤拧成一团,缓缓朝苏木走去。
看着苏九卿哀伤的样子,苏木一把拉过她。
“跟我回家,何必在这里受委屈,裴泠儿和裴若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将我苏木的女儿当成什么!”
看苏木义愤填膺,苏九卿还是很感动的,至少她的父亲在这种时候还会站出来为她说话。
“爹,我不能走,我得为公主和太子筹备婚礼。”
“筹备什么婚礼?你又不是下人,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