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棋似有所感的看向苏九卿。
“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我身为容国皇族,到头来信任我的却是与我国交战的楚国太子和太子妃。”
“你伤的太重,先好好休息,等伤好后本殿便派人送你回容国。”
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色,容棋面上挤出自嘲的苦笑。
“如今我是容国上下认定的弑兄的大奸大恶之人,何必回去自取其辱。我宁愿找一座深山古庙修行,从此不再过问世事。”
看着容棋年轻的脸庞,苏酒七觉得有些可惜。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磨难的,你还如此年轻,若是常伴青灯古佛,岂不是要让在乎你的人寒了心。”
“我母妃早逝,自小与二皇兄交好,此番随军出战,二皇兄被裴钰残忍杀害,我还有何颜面回去,又要如何跟他的母妃交代呢。”
见他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苏酒七和裴若对视一眼,裴若宽慰道。
“你先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等伤养好之后再说。”
接下来几日,裴若将投降的容军收编为西北军,与季无言商议从军中提携了两人作为攻下容国的两座边城城主。
西北军势力往北方挪移了五十里,将他们攻下的两座城池囊括其中。
转眼十天过去,西北边关事务总算是理出了头绪。
他来到后院,看见苏九卿与容棋在院中梨花树下闲谈。
西北进入冬季极寒时节,鹅毛大雪就没有停过,梨树枝丫上堆积了白雪,像一树盛开的繁华。
见到裴若走过来,二人起身,容棋冲裴若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多谢你夫妇二人多日照料,如今我身体痊愈了,便决意告辞离开。”
他没有提回容国皇城的事,想起之前他说过要在深山寺庙里修行,裴若便问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苏九卿来到裴若身边。
“我们方才谈论的就是这个话题,容棋打算找一座寺庙修行,不再过问世事。”
年纪轻轻便看破红尘隐居世外终究有些可惜,苏九卿本意想让裴若劝慰容棋几句。
可裴若与容棋对视片刻后,却颔首表示。
“若你决意如此,便去做吧。”
苏九卿暗中扯一下裴若的衣袖,裴若恍若未觉。
“生在皇家,许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余生能照着自己的想法做喜欢的事,倒也是极为不错的。”
“殿下说的正是,我自小生长在皇家,见惯了皇室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实在是疲乏了。”
当日容棋便决意要走,裴若和苏九卿送到他城外,看着他孑然一身消失在天地间,显出几分萧瑟之意。
“方才你为何不劝解他?”
“劝解有用的话,你这些天早就让他打消念头了。”
这倒也是,这几日她明里暗里也劝解过容棋多次,但他下定了觉心要出家。
寒风呼啸,雪花打在脸上是刺骨的寒冷,也有些生疼。
看她被冻的通红的小脸,裴若心疼的将她拉到自己的披风里面。
“边关风雪越发大了,听季无言说再有五日,大雪大概就会封山,届时要想回皇城便只能等明年开春了。”
扫一眼整装待发的隐龙卫,苏九卿看向裴若。
“你是打算最近这两日就出发回皇城吗?”
“对,明早就走。”
听说他们要回皇城,月无痕便从摇椅上起身。
“我在这边关呆的时间也够长了,也该离开了。”
这些时日月无痕也帮了她不少,苏九卿在内心里将他当成朋友。
此时见他有离开的意思,便挽留道。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皇城吗?可以住在太子府。”
月无痕嘴角勾出一抹坏笑。
“我若是随着你去了太子府,想必你身边那位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顺着月无痕的目光看向裴若,裴若面色如常,其实心里在暗想,月无痕说的对,他就是看月无痕不爽,那家伙对苏九卿表现出来的兴趣太浓厚了。
“裴若不会那么小气的,你若是去皇城,太子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看苏九卿认真的模样,月无痕笑得邪魅。
“不去了,我担心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会不自觉爱上你。”
说罢,他便拂袖走出门外,步伐看似从容悠闲,实则速度很快。
不多时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冰天雪地里。
赤羽从外面进来,看着月无痕消失的方向。
“月无痕走了?”
“嗯。”苏九卿怅然若失。
身侧裴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怎么,不舍?”
“这些时日他帮了我不少,算是朋友。”
“那么我呢?”
察觉到裴若语气里的酸意,苏九卿回过神来。
“你是我夫君,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听了她的话,裴若露出满意笑容。
大军启程回皇城,季无言送出城外三十里。
裴若与苏九卿共乘一匹马,苏九卿窝在裴若怀中,倒也不觉得在冰天雪地里行走有多么冷。
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