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瘪着嘴也跟了出去。
叶明河自然知道良垣神色为何如此奇怪,情窦初开的少年,却发现喜欢的人早已为人妻,自然心里惊涛骇浪。她低下头,有些茫然,登风坐在一边握紧了她的手。
——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明河,我会陪你。
明河靠在他胸膛,惨淡的笑了笑。
第二日明河穿上以往的衣裳,一身鹅黄色褥裙看的良垣又有些发呆,百里登风站在一旁,眼里都只有她。
单雨童回到居英山的时候,叶明河已经走了,他站在叶明河的屋子前,站了一下午,后来也离开了,那日叶明河屋前的枫树被簌簌的吹,叶子落了一地,看起来铺了浅浅一层金与红。他笔直的站在那里,静默的闭眼。
他比任何人都更早的知道她是个女子,在初见那晚同住客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有轻微的洁癖,那天晚上却睡的安稳,大抵是因为戏弄女子很有趣。他平日不爱说话,那少女便故意压低声音伪装成清凉的少年音与他对话。
对话的内容总是很无聊,单雨童不知道怎么了,却记得清清楚楚。
“夏天来了,秋天也快来了。”——这是默默计算还有多长时间能见到登风的明河。
“呵,我还是更喜欢冬天。”——对明河爱理不理的单雨童。
他很少对一个人有耐心,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耐心。还是个嫁过人的。
“我夫君……啊不是,我媳妇,那可真是个美人!最重要是特别乖!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有我英俊么?”单雨童难得回一句。
明河还未意识到他在炸她,于是道:“我媳妇最漂亮!比你漂亮!”
单雨童不屑的笑,随后想,这世上比他好看的男子怕是不多。
单雨童站得太久,想得太久远。他想,其实他非要比较自己和那人夫君的那刻,他怕是已经输了。第一次,输在速度上。遇见她的速度,相识的速度……成亲的……
他笑了笑,似乎在自嘲,忽然一掌劈向那棵树,伫立了那么久的树被打下无数落叶来。
叶子落尽了。
冬天要来了。
他转身便离开,再未看那一地枯黄一眼。
北宫杵完成任务回来以后,早已人走茶凉,他踏进寒潭里,想到那个时候他湿漉漉的看着她。
随后他打破了一池水,闭上眼,再不做念想。
也好,他做的事……太危险了,危险到,他一人足矣。
而明河和百里登风回到百里村,老人看着归来的儿子儿媳泣不成声,触景生情,明河竟然也是落了泪。
一年后,明河生了个孩子,起名为百里乐,百里登风还笨拙的不会抱孩子,每每看到叶明河抱着小婴儿就会满脸怨念的看着明河怀里的宝宝嘟囔:“让爹抱抱你娘亲好不好……”
明河便戳他额头笑骂:“和一个孩子争什么。”
百里登风就笑的一脸乖巧的看她说:“不争,不争,他哪敢和我争。”
百里乐十岁的时候,还是特别黏着叶明河,此时年岁不轻的明河皮肤依然嫩的掐出水,整个人看起来富贵福气,她慵懒的卧在美人塌上看窗外杳杳飞花,百里乐自幼跟着母亲,琴棋书画学了不少,立刻要将母亲画下来。
百里登风看儿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娘亲,阴森森的笑了笑说:“阿乐,今天爹还没教你功课,来,跟爹走。”
百里乐翻个白眼道:“我今天作业都做完了你别想骗我!我不走我还要画娘亲呢!”
明河笑着从窗子里探头出来,落花洒了一窗子,争先恐后往她身侧飞,只听她声音柔和的说:“乐儿,乖,去跟爹爹念书,回来娘亲给你做桂花糕。”
百里登风将儿子拖走,以教导剑术之名暴打。并且抢走儿子的桂花糕无数。
百里乐十四岁的时候,一家人去游玩,路遇山匪,看起来极为霸气,百里乐穿着不菲却在外面赶马车,年岁又小,山匪十分负责的凶悍道:“留钱!不然就留命!”
百里登风在她腿上睡着了,叶明河听到动静探出头问:“乐儿,怎么了?”瞧见山匪,便看了看人数,觉得百里乐足矣应付便又缩回马车。
在那山匪眼里却是美娇娘害怕了便缩了回去,笑的一脸猥琐道:“车上的小美人也要给老子……”
话还没说完母控百里乐已经提起剑飞快冲上去打晕过去那头领,其余人互相一看齐齐攻上来,百里乐自然是轻松应对。
百里乐少年的想法很简单:除了我爹,没人可以和我抢我娘!不对!我爹也不行!
百里乐十七岁,该是成亲的年纪,领回来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儿道:“娘亲,这是我为你挑的儿媳,颂儿,还不快来。”明河看了这女孩,自然理解儿子的眼光,找亲家拜了礼,又按照规矩来了,终于将儿子的终生大事定了下来。
叶明河在被儿媳敬茶的时候,眼泪又差点掉下来。百里登风不知所措的抱抱她,随后说:“阿河,我好欢喜。”
——我亦是。此生与你白头偕老,岁月不离,山河不弃,当真是极好的。
百里乐五十岁的时候,叶明河入冬总是咳嗽不止,看着娘亲受病痛之苦,百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