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艳红色的衣衫随着一阵风,轻快凛然的离开了御花园。舒泽帝久久的望着那一抹艳红色消失的方向,脸色冷沉,心绪凝重。
舒知茵回到景府时,便收到了景茂庭的信笺,很熟悉的字迹,诉说着浓烈的思念。她看着他的信,苦涩的心情久久的难以平复,分隔两地真是一种煎熬。
与此同时,太子府的舒知行也收到了景茂庭的信笺,信中简单而完整的告知着江南案情的进展,并提醒道:关于景夫人怂恿庇护田家在江南横行的谣言渐起,江南一案甚为严重,与景夫人无关,请太子殿下莫再继续散播谣言诋毁景夫人的名声。她的名声受损,不利于臣,臣有应对她的方式。
舒知行看罢,飞鸽传书回道:严查田家的恶行,从重严查。茂庭,她的名声受损,于你有益,你能名正言顺的疏远她,一定要落实她‘莫须有’的传闻。
这次,不仅是让她的名声受损,更是要置于死地的陷害她。她怂恿庇护田家很名正言顺,只需景茂庭稍加使用权术,就能轻易的落实。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定是不容,是个绝佳时机。
寒冬已过,盎然的春意洗染了江南,鸟香花香,生机勃勃。忽然,一道圣旨和先斩后奏的御剑抵至江南,舒泽帝命令大理寺卿景茂庭彻查江南一案,敢胆无视国法者,一律绳之以法,依法处治!
景茂庭的出现,如同一声春雷震响,震惊了江南的官员和商贾,猛烈的掀起了暗流巨浪。
随着景茂庭在江南深入的查案,抽丝剥茧,冷硬严谨,一条条明线暗线浮出水面。舒知茵的谣言也从江南慢慢扩散,迅速的传到京城,绘声绘色的编造着她与田家往来密切,借助于田家收取贿赂,勾结官商为他们谋取便利。
听到谣言后,荣妃惶惶不安,连忙询问舒知茵:“景大人在查的案件跟田家有关?”
舒知茵看着母妃焦虑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告知道:“对,正因为跟田家有关,景大人才让孩儿从江南回京,免得留下话柄。”
“田家犯了什么事?”荣妃难以置信的脸色煞白。
“尚在调查中。”谣言太多,舒知茵难辨真假。
荣妃心惊胆战的问:“很严重?”
舒知茵有所保留的道:“事情似乎不小。”
荣妃懵住了,血液在凝结。
舒知茵扶着母妃坐下,轻道:“母妃,别担忧,且等景大人查明真相。”
“会不会有人蓄意陷害田家?”
“不无可能。”
荣妃颤声问:“你的那些谣言呢?是谁在无中生有?”
“不重要,孩儿相信景大人会查实真相,还孩儿清白。”舒知茵说得心平气和,越是有人要陷害她,妄想看她失态,她越要沉住气。
春去夏来,已是酷暑三伏。
江南一案牵连甚广,诸多官员在被景茂庭调查,多年来表面富裕祥和的景象被一层层的剥去,其中阴暗恶劣的丑陋面目见了天日。
每月,舒知茵都能收到景茂庭的信笺,只诉相思,不提案情。同样,舒知行也在当天收到信笺,案情的进展一目了然的清晰,多次在信中提醒不可再继续诋毁景夫人。
舒知行对景茂庭的请求视若无睹,我行我素,继续放出一个又一个诋毁舒知茵的谣言。他起初还对景茂庭解释此举的含义,见景茂庭依然不理解,他索性不再解释,放出的谣言越来越大,舒知茵俨然在成为操控江南政商最强悍最赤裸的势力。
百姓们听说福国公主的传闻后,顿时哗然,只知福国公主骄纵奢侈,不曾想,还贪得无厌啊。原来江南的诸多商铺、田地、船舶、庄园,都是福国公主的财富,而这些财富是福国公主的舅舅为她谋取的私利,她暗中勾结官员为她舅舅行使便利。
听说,福国公主跟京城多名官员来往甚密,江南一带的官员和富商几乎都给她面子,她在江南如水得鱼。
关于舒知茵的谣言层出不穷的疯传,传得神乎其神,但有很多人信以为真,三人成虎。
直到有一天,舒知行收到景茂庭的一封信笺,只有简单的一行字:诋毁景夫人,甚过诋毁景某。
案件的最新进展呢?舒知行诧异,因为谣言在肆无忌惮的诋毁着舒知茵,景茂庭多次提醒终止诋毁无用,他便用强硬的态度忠告?奇怪,分明是置舒知茵于绝境的好时机,景茂庭在顾虑什么?
舒知行百思不解,犹记得当时景茂庭就是态度强硬的提出让金谷公主去寺庙为国祈福,寸步不让的坚决。有一个念头瞬间闪现,难道景茂庭是在维护舒知茵?不可能,景茂庭对她没感情,没必要维护她,莫非他深谋远虑,有别的计划?
无论是什么计划,比得了此刻的事半功倍?
静观一个月,舒知行见景茂庭再无密笺汇报案件进展,便主动写封密笺表态:不再诋毁她。
然而,为时已晚,虽然舒知行不再散播新谣言,但谣言易传播,那些老谣言越传越凶,难以终止。
景茂庭依旧不透露案情的进展,罗列了十余条舒知茵的谣言,有些是舒知行散播的,有些是景茂庭故意写的,他故意写的谣言都模棱两可,却都给正常查案造成困扰。道:太子放出这么多谣言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