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新顾客过来,老板娘用蒲扇点了点挂在架子上的标价牌。
“一对十六元,两对三十元。”
陶鹿拉着叶深走过去。
原本围着选耳环的女孩们偶尔抬头,看见叶深,忽然都又低下头去,叽叽喳喳,脸红不已。耳环也不挑了,她们就围在旁边,时不时偷看叶深和陶鹿。
陶鹿低着头,仔细挑选了半天,捡了两只耳环攥在手心,把拳头伸到叶深面前,笑道:“猜猜我选的什么?”然而不等叶深猜,她就憋不住揭晓了谜底,摊开手心。
女孩白嫩的手心,静静躺着两枚小巧的耳环。
一枚镀银,是叶子形状的;一枚塑料,是小鹿形状的。
“是不是很适合我们?”陶鹿笑着,笑容比这个夏天还要明朗。
叶深垂眸看着,目光流露出笑意来,“果然很适合。”
陶鹿把拖着耳环的手掌上移,摊开在叶深眼前,笑道:“那么,叶哥哥你来帮我戴上吧!”
“我?”叶深一愣,插在裤兜里的双手不安地动了动。
“对啊!这就是我们一起来的意义嘛!”
叶深抿唇,有点不自在地压低帽檐,在女孩鼓励催促的目光下,将那两枚耳环捡在手心,打量了两眼,先拿了看起来比较好戴的小鹿耳环,俯身仔细看着女孩的耳洞。
热闹非凡的商业街上,所有人都在不停走动,站在小摊旁一动不动的这对男女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叶深左手轻轻捏住女孩柔软小巧的耳垂。
陶鹿感觉到耳垂上传来的温度与力度,脸有点红,垂着眼睛不敢看人。街边小店里原本声嘶力竭唱着“很爱很爱你”的男人忽然失声,再起时,换成了一支悠长缠绵的二胡曲。陶鹿听出曲名是《画情》来,心头一跳。
叶深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凝神盯着女孩那小小的耳洞,低哑道:“太小了……看不到……”
陶鹿小声道:“没关系的,一下穿过去就好。”
叶深吸了口气,喉头滚了滚,手中的耳环才触到女孩耳垂,就听女孩叫了一声。他脸色大变,忙探身问道:“怎么了?刺到了么?疼么?”
陶鹿咯咯笑起来。
叶深这才知道女孩在作弄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只觉折寿十年,搓了搓手心的薄汗,人生中罕见地有了退缩之时,“还是你自己来吧……”
他实在怕伤到她。
“我从来没有给女孩戴过耳环……”
陶鹿笑道:“我也没有哇!没事儿没事儿,一回生二回熟。”
叶深没办法,舌头抵住腮帮,强自冷静了片刻,深呼吸又吐气,稳稳把耳环对着耳洞凑上去,眼看着尖钉穿过耳垂之间,虽然明知道是耳洞,却也忍不住露出了纠结的表情,一直不能放心,连声问道:“疼么?疼的话,告诉我。”
陶鹿笑盈盈的,摸摸已经戴好的第一只耳环,摇头。
叶深如法炮制,把另一只耳环也给女孩戴好,长出一口气,竟然罕见地在人群里摘下棒球帽来,拂去额上沁出来的一层薄汗,叹道:“太吓人了。”
陶鹿望着犹自面色僵硬的男人,甜甜一笑,想到有个人这样紧张自己,不知为何却又觉得心中一酸。
这天,陶鹿拖着叶深,要他陪自己疯玩了一天。
陶鹿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十点。齐珊珊已经洗漱过,躺在被子底下,只露出一双白花花的手臂,听到陶鹿回来的动静,带着怒气翻身朝着墙,叫道:“放假回去一天也这么晚回来!都不知道在外面干嘛!这么晚回来,我不要睡觉啦?”
齐珊珊这些日子来,脾气是肉眼可见的窜了起来。
陶鹿今晚心情好,不跟她计较,哼着歌去洗漱。
齐珊珊躺在床上,越想越怒,索性掀了被子起来,披着睡衣,抱臂站在宿舍门口的等着,见陶鹿回来,把手臂往门框上一拦,冷声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参加九月的全国锦标赛?”
陶鹿奇怪地看她一眼,冷笑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齐珊珊昂着下巴,怒道:“你不参加我还要参加!你总是这么影响我休息,是不是故意的?”
陶鹿叹气,“我没那么闲。”抱着洗脸盆一晃,“让开!”
齐珊珊冷笑看着她走入宿舍的背影,叫道:“希望你记得我们的赌约!”
陶鹿掀开被子。
齐珊珊又叫道:“我看你是给我跪定了!”她还是有点中二的年纪。
陶鹿躺到被子底下,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呼吸均匀起来。
齐珊珊站在原地,气得倒抽气,又无可奈何,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第二天起来顶着一双熊猫眼,看陶鹿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大赛临近,每个选手心理状态都很紧张,这种情况下,原本日常生活中算不了什么的小摩擦,都会烧成燎原大火。
陶鹿和齐珊珊都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彼此内斗没啥好处,因此彼此保持克制,回宿舍就是睡觉,日常根本不交流,一周下来,说不了十句话。
而陶鹿本人的编舞练习也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