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仙月楼烛火通明,鼓瑟吹笙,琴音不断,店里的常客更是络绎不绝,仙月楼确乎是月夜中的楼阁。
仙月楼,雕梁画栋,四层楼阁皆是环形相叠,圆润自然。
一楼长凳方桌,酒香飘逸,店里的摆设全是食客们的需用。
二楼琴音弄耳,屏风隔望,这弹琴唱词的全是些世间极美的女子。
三楼檀木细雕,楼梯更迭,清幽典雅的装饰全是困乏之人的休憩之地。
四楼烛火隐隐,时暗时明,漆黑寂静中酝酿的不知是何人世。
叶方,玄天,孟良,三人各自站在窗前,细看着窗外的繁华。
仙月楼的造势,一间屋子里的窗户,足以让入住的客人观尽无望街的容貌。
玄天倚靠着窗户,眼中的景象却全是黑云积压的阴沉。
“这雷雨怎么散去了?”
孟良关了窗户,道:“天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去见所谓的高人,可别到时候丢人现眼。”
叶方与玄天看着窗**暗的景致,心中的热火已然宛若孟良凝望过的窗户,紧紧关了起来。
月有阴晴圆缺,天有不测风云。
玄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深夜之中,却难以合眼睡去。
正思间,乌云中却悄无声息地劈下一道摄人心魄的闪电。
玄天闭着双眼,猛然间,直觉夜色中忽然一亮。
继而,那隐忍已久的满天黑云,顿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俨然一派风雨狂侵的姿态。
“有人!”
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玄天躺着床上,在暗黑中睁着双眼却似双目已废之人,完全看不见屋子里的情景。
忽然间,夜色里的第二道闪电却仿佛劈散玄天的魂魄,这闪电劈下的瞬间,玄天圆睁的双目中,一个清晰可见的人影赫然出现在屋子里的茶桌旁。
闪电劈下,茶桌似乎是夜中的一轮圆月,桌面上未擦干净的茶水随即猛然一亮。
夜色迷蒙,玄天的面容淹没在无垠的黑色中,完全看不清玄天脸上的惊慌之色。
不过,雷电过后,玄天胸腔里那颗沉寂许久的迷惑之心,此时,已然猛烈地抨击着玄天结实的胸脯。
“胡说!”
叶方从熟睡中苏醒,慵懒地伸展着手脚。
“不,真有人!”
孟良感知着空气中弥留的人息,双眼中,确乎已经淡淡地浮现出了方才待在屋子里的人影。
叶方听着屋外滂沱大雨的声音,心思:“这黑灯瞎火的晚上,怎么可能会有人。”
叶方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在这雷雨狂侵的夜晚,谁会如此有胆量,前来行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冷无良。
“不妨事,等他下次来的时候,我们三人就来个瓮中捉鳖。让这胆大包天之人,从此有来无回。”
三人商量已定,玄天便也不再纠缠此事。
雨夜中,狂风席卷着漂浮的万物,雷电惊扰着胆小如鼠的世人,暴雨吞噬着裸露的大地,一切都是这么地顺其自然。
仙月楼高耸无望街之上,周遭零星散落的屋宇,也仅是些低矮的客栈。
雨水中的仙月楼,屋檐湿滑,要是有人敢在仙月楼贸然行刺,恐怕也只有深沉的雷声方才能掩盖住贼人的脚下弄出的动静。
嗖,一枚暗器破窗而进!
玄天听着雨夜中的镖声,刹那间,玄天的身子已经夺窗而出。
电光火石间,叶方与孟良彼此心领神会,两人一上一下,直接从玄天破开的窗户中飞了出去。
三人轻功卓绝,少许,三人便已经将仙月楼的周身勘察了一遍。
“人呢?”
叶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寂影剑,雨水滴打在剑上,就连叶方也欲罢不能。
“不知道。”
玄天紧随镖声而出,隐约中,玄天或许早已经摸清了行刺之人的踪迹。
“什么?”
叶方将信将疑,雨夜中杀人,寻音便可追到贼人,以玄天的功夫,贼人更不可能逃脱。
孟良站在仙月楼顶端,仔细地寻找着行刺之人尽可能遗留在雨夜中的踪迹。
大雨迷蒙,孟良的双目中除了缥缈的大雨,耳中仅剩的,也只是大雨敲打屋顶的声音。
无奈,孟良只得飞身而下,细问道:“玄天,你最先破窗而出,看清楚贼人的踪迹没有?”
玄天沉浸在雨中,心中的迷乱仿佛已经裹住了玄天的双目。
“没有。”
叶方轻轻地拍了拍玄天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说道:“飞镖。”
乌云深沉,人心似有所悟。
孟良将手伸在雨中,感受着大雨洗涤迷心的清爽,俶尔,孟良飞身直上,进了漆黑而又迷蒙的屋子。
叶方与玄天站在雨中,听着孟良在雨中造出的声音,两人彼此默然不语,直接也向对面的屋子里飞去了。
屋子里,孟良来不及换掉身上的湿衣,便赶紧将屋子里的蜡烛点了,火光刺目,孟良忍着烛光,一把拔起了桌上的飞镖。
叶方与玄天看着孟良手中的暗器,心中的一丝希冀,猛然间,已经将二人的呼吸催促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