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毕竟要理智得多, 神志慢慢清醒过来后,她沙哑着声开口:“子臣,清醒一点。”
谢子臣微微一愣,抬眼看她,眼里有些茫然。
片刻后,他似乎是想起什么来,突然就从她身上翻了下去,给她拉好了衣衫。蔚岚本以为他是醒过来了, 舒了口气,正想要起身,结果对方突然就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用温热的手放在她腹部,仿佛是梦呓一般,全然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争执,小声道:“我给你暖暖,就不疼了。”
哪怕是这个时候,神志都不大清楚了,他却比她还记得清楚,她还来着月事,比她自己还在意的想着,她来了月事会疼。
蔚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被这个人静静抱着,感觉温暖从他身上传达过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莫名其妙就觉得额外酸楚。
这个人给了让她贪慕的温暖,可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不完美的,选了这个人,得到他的陪伴与温柔,也就意味着要牺牲相应的的自由。
这是难以调和的矛盾,她不愿意去改变这个人,一份感情讲的是恰恰好,刚刚好是那个人,刚刚好适合在一起,如果要拼命打磨对方,打磨成他们都无法认出的样子,为什么又要在一起呢?
蔚岚静静躺着,睁眼想着,身后人渐渐睡了过去,她有些累了,在热源下渐渐放松下来,沉沉睡去。睡了半夜后,她提前醒过来,悄悄拉开谢子臣的手,走出了房里。
出来时遇上刚刚起床来正准备去太医署看病人的林夏,林夏狭弄笑了笑,拍了拍蔚岚肩道:“世子,睡得好吧?”
“嗯。”蔚岚敷衍应了一声,随后突然想起来,警告林夏道:“不要同谢公子提起此事,也不准谢铜说与他听。”
“世子,你这是占了便宜不负责啊!”
林夏嘲讽出声,蔚岚僵了僵,颇有些尴尬。林夏挤眉弄眼,正想加把劲,就听蔚岚艰涩道:“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林夏:“……”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谁要她注意了!就是不要注意呀!
“不是,世子!”林夏追了上去,赶紧道:“你就算下次注意也不能掩盖这次占了谢公子便宜的事实啊!您难道不要负责吗?!”
蔚岚闭了闭眼,艰难道:“林夏,我不傻,这个世界的男人不需要我负责,我也为他们负不了任何责。”
说着,她慢慢张开眼睛:“这早已不是我的世界了。”
林夏微微一愣,看着蔚岚转身离开。蔚岚换好朝服,便提前上了马车上朝,林夏赶紧追上,厚着脸皮道:“世子,载我一程呀。”
“上来吧。”蔚岚淡然开口,林夏赶紧跟着跳了上来,开始入冬了,天气有些冷,林夏不是习武之人,官服外面裹着厚厚的大氅,跳进马车里时还带着外面的寒意。
蔚岚坐在马车一边,巍然不动,闭着眼睛修养,林夏看了蔚岚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世子,你有没有阿华的消息呀?”
蔚岚慢慢睁开眼睛,她自然是有魏华的消息的。魏华去了边关后,也没这么和家里人联系,似乎就是怕联系多了,便在战场留不下去了。蔚岚知晓他出去,是有一番建功立业的心思的,于是便也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安排了人手在他周边,悄悄保护着他,时刻汇报着消息。
她本来以为魏华会给林夏带信,却没想到林夏竟似乎是和魏华没有联系的。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他未曾给你写信吗?”
“写了。”林夏不好意思道:“之前,那个我不还在生气吗,就没理他……我一直没回信,后来他就不写了……”
蔚岚:“……”
“既然都不回信,你又来打听做什么?”
蔚岚淡淡出声,心里是有几分不悦的,林夏笑了笑道:“我这不只是闹脾气吗?想一想就想通了,结果我才不理他几个月,他就不理我了。”
蔚岚不说话,林夏打量着她,有些忐忑道:“他没事吧?”
“没事。”蔚岚也不吊着她,淡道:“在北方过得很好,现在已经是个少将军了。他和阿熊都是少有的将才,桓衡很是欣赏。阿熊是我亲弟弟,桓衡不大敢重用,但哥哥是以阿华奴仆的身份去的北方,化名林华,桓衡暗中收买他,哥哥将计就计投靠了桓衡,在北方一路升迁十分顺利,还时常被桓衡用来打压阿熊。他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听这些,林夏点点头,安心道:“那就好了,他没受伤对吧?”
“战场刀枪无眼,大伤没有,小伤还是有的。”
一听这话,林夏就紧张了起来,她不由得焦急道:“你不是给他安排了暗卫吗?怎么还会受伤?”
蔚岚扫了林夏一眼:“你以为战场是什么地方?没有任何风险的历练场吗?”
林夏一时语塞,她想了许久,毅然抬头道:“世子,我想去北方。”
“你早该去。”蔚岚直接开口,随后道:“我会让人去太医署安排,你调令下来,就直接去北方吧。”
“嗯嗯。”林夏点点头,蔚岚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提醒她。
“好好对我哥哥,不然我扒你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