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抽得太准,她立刻明白是谢子臣的人来抽的,她理亏在先,不敢声张,便就这样算了。
于是谢子臣与王婉晴就这样退了婚,不久后,王婉晴被一抬小轿悄悄接入了三皇子府。蔚岚在三皇子府里见过她一次,苏城尚无正妃,却有一位侧室,王婉晴挺着个大肚子,被那侧室要求顶了水盆跪在地上。蔚岚扫了她们一眼,觉着这里的女人每一次让她看着,都觉得心中愤怒不已。苏城见她看过去,不免有些好奇道:“阿岚是在看些什么?”
说着,便看到了王婉晴顶着水盆那一幕。苏城嗤笑出声来,仿佛是毫不在意道:“这些女人便就是如此愚蠢,以为一个孩子便能牵制住本王,本王最不缺的怕就是女人和孩子,若不是看在王家的面上,本王怎会容得她如此胡闹?”
听到这话,蔚岚冷冷扫了苏城一眼,却是笑了。
“殿下,你可知在下有个习惯。”
“什么?”苏城饶有兴趣,艳丽的眼里落着蔚岚的影子,蔚岚陪着苏城走在院子里,慢慢道:“在下也勉强算是个风流人物,却从来不碰世家小姐,若是打算碰的,都是打算娶的,便就是小姐主动,那蔚岚也会安排好后路给她。”
蔚岚说着,拂开杨柳,苏城眼中带了冷意:“你是在责备我?”
“殿下,”蔚岚轻声叹息:“情谊可贵,便就是不爱她,也莫要毁了她。”
“那世子可想错了,”苏城逼近蔚岚,握住蔚岚的手腕,这么两年过去,蔚岚虽然也有长高,却始终到不了眼前这个人的高度,苏城俯视着蔚岚,想起这两年来偶尔的情丝:“毁了别人对于本王来说,从来不是一个禁忌。莫要说我不爱她,便就是爱着她,让本王不喜,本王也可以毁了她。”
蔚岚没说话,她也没有想过强求苏城,不过是能说一句是一句,既然已经谈到这里,也无话好说,蔚岚手腕一翻,便从苏城手里挣脱出来,淡道:“殿下皇子之尊,自然是与下官这样的人不一样的。”
“阿岚,”看她的模样,苏城也不知道怎么,就软化了许多,有些无奈道:“你怎的就这样爱管别人的事。”
蔚岚向来会说好话,便道:“这是殿下的妾室,与殿下有关的事,在下都想管。”
闻言,苏城朗笑出声来,小扇一张,狭促道:“那本王在世子心中,果真是重要啊?”
“殿下在阿岚心尖尖上,”蔚岚温柔出声,眼中却是一片冰冷淡然:“自然是重要的。”
说着,蔚岚看了看天色,想起来今日是桓衡休沐,便道:“今日也晚了,下官先行告辞。”
苏城也有他事,便让蔚岚离开。蔚岚出了皇子府,去了宫门前,等着桓衡。桓衡被谢清罚了抄书,抄到夜里,蔚岚猜想他是被罚了,便也没有着急,翻了本册子,在马车里静静等着。等到星光满天时,桓衡终于抄完了书,被谢清放行,他打马出了宫门,蔚岚起了坏心,让侍从驾着马车横横拦下了桓衡,桓衡被逼着停了马,恼怒出声道:“竖子拦路作甚?!”
“小公子如此焦急而去,是打算见心上人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带了调笑,桓衡心中一跳,一时竟是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一般,脸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阿……阿岚……”
蔚岚从马车里撩起帘子,看见宫门前的少年,他行得匆忙,不用猜想,她也知道,他是赶着回长信侯府。蔚岚软化了神色,朝他招手道:“进来吧。”
“嗯嗯。”桓衡赶忙下了马,进了马车里,蔚岚给他递了零嘴,斜靠回榻上,慢慢道:“饿了吧,又被太傅罚抄书了?”
“哎呀你别提那个老头子,真的烦死了。”桓衡盘腿坐着,将糕点往嘴里送,一面吃一面道:“我和他说了好多次了,我就是来陪你读书的,我又不指望靠着读书出仕,他天天和我啰嗦什么呀。”
蔚岚不说话,含笑听着他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怎么的,桓衡只要一出现,她心里就一片安宁。她感觉这几乎快要成为一种习惯,不由得思考三年前,她到底是怎么会抛下他来到南方的。
“阿衡,”她不由得开口:“你打算何时北归?”
听到这话,桓衡微微一愣,他也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如今局势。他的父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握着七十万军,驻守北方,朝廷对他的父亲,可谓又敬又怕,他父亲活着,他可以在南方活蹦乱跳,可他父亲要有个三长两短,南方的世族怕是会立刻将他分尸,然后逐步侵吞北方军权。
北方有能力有资格握着那七十万军的,除了他父亲桓松,便只有他这个自幼在战场上立了赫赫军功的桓家嫡子了。
他已经两年没回过北方,他离开的时间越长,以后收回北方军权需要花的力气就越大,而且他父亲时常征战在外,他留在南方,始终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以前他不懂,人家和他说,他也不愿意听,可如今两年过去,他也渐渐明了了局势,知道自己留在盛京,已经是一个太过危险的选择。
可谢子臣的话却戳在他的心上,那一日他说那句“桓衡终究要回北方,如果你要留在盛京,需要有一个人在你背后”的时候,他多恨自己不是南方的世家贵族,多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