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脚步声,“墨墨,谁来了?”纪母看到门外的纪言律时,便睨了顾子墨一眼,“这孩子,阿律来了怎么不赶紧让他进来?这么冷站在外面。”
顾子墨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站在风口位置为她挡着门外的风,而且她又穿得格外保暖,所以感受不到寒冬的冷。可是眼前的人手已经开始泛红,不知道是被冷着了还是因为手上拎着重物的原因。
进门以后,顾子墨拉着纪言律挨个人地介绍,纪言律从容不迫地跟在她的旁边,看着她为他介绍家人。顾子画一直在楼上画画,偶然想出来找妈妈要水喝的时候发现客厅沙发坐着她的帅哥哥。
“哥哥!”顾子画一个飞奔,扑到纪言律的腿上。
纪言律正和顾老爷子一起探讨他带来的一副书法作品,因为顾子画突然抱紧他的腿,后者向顾老爷子欠身才将顾子画抱在身旁,笑道:“子画,新年快乐。”
“哥哥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子画了?是不是不喜欢子画了?”
他好笑地逗了逗她扎起的羊角辫,“怎么会呢,哥哥这不就是来找子画了吗?”
“哥哥?”顾老爷子问道,“你们认识?”
顾子画又靠近了纪言律一下,“当然!哥哥还带着我和墨墨去游乐园玩呢!”
顾老爷子看见子画虽然坐在纪言律的身旁,却恰似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时忍不住出声,“子画,不要这样缠着哥哥。”
他笑笑道,“没事。”
顾老爷子知道这个小孙子不喜欢给亲近外人,除了家里人能够做出抱她、抚摸她这种亲昵的行为以外,其他人想要抱一抱她也只落得一个冷漠的背影。但是她却这么黏着纪言律,看出她是真心喜欢他的。
小孩子的心是最纯洁的,你对她好,她便喜欢你;你对她差,她便讨厌你。
喜欢就黏你一寸,讨厌就离你一丈。
厨房里传来阵阵飘香,纪言律刚走近就被顾母拦下,“伯母,我进去帮伯父的忙吧。”
“哎哎哎,不用不用,是我让你来的,怎么好意思让你做事情呢?”
“一家人,不说这些。”他极其庄重地说,语气里隐约地不安,害怕对方不承认他说的“一家人”。
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满怀信心的人,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怀着这样的心情了,而且每一次不安都是那些与她有关的事情。
“对,对。不过今天就让你顾父大展身手吧,下次有空伯母常常你的手艺。”
纪言律笑着应下。
......
晚饭时,椭圆形的桌子坐满了人。
顾子墨就坐在纪言律的左手侧。
桌子布满了菜,有清蒸鲫鱼、辣炒虾蟹、酱油鸡和醉酒鹅肉等等。
纪言律夹了一块鱼肉放在饭上面,仔仔细细地将里面的鱼刺挑出来,他翻了翻面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以后,把它放到顾子墨的碗里。
顾子墨看见自己的碗凭空出现了一块鱼肉,侧目,他连一个余光也没给自己,如果不是刚刚看见他挑鱼刺,她都不相信这是他夹给自己的。
顾母就坐在两人的对面,当然看见他们这些小动作,她欣慰地看了纪言律一眼,然后转头使了一个眼色给顾父。
晚饭过后,顾子墨主动收拾碗筷,纪言律想要帮忙却被顾母拉了出去,让他不要操心。纪言律转身离开的时候,顾子墨还拂了拂手,无声地说道:“去吧去吧。”
“听说你也是学外交的?”
纪言律看了顾子砚一眼,嗯了一声,看出他欲说又止的样子,问:“怎么了?”
顾子砚思忖了一会,慢慢道:“我还在考虑大学往这个方向发展,就想要问一下你的意见。”
“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
顾子砚慌神,好像是因为被人说中心声那般。
他的嘴抿成一条直线,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
顾子墨洗完碗出来以后,就看见顾子砚投来的眼神,夹带着一种安慰,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却撇开了视线,和顾子画玩。
她走在他的身边,“去我房间?”
“嗯。”
顾子墨的房间不是那种特别少女心的,反而像她一样简单大方。房间以浅绿色为基调,家私都是白色的,物品的摆放井然有序。
床因为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而下陷,今晚的月色很美,白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纱质的窗帘因为风从缝中窜入被吹起了一阵阵波浪。
纪言律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卷着她的发尾,“你的家人很好。”
“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家人做的一切。
她知道他今天给她家人的礼物都是精心准备的,还样样投其所好,就像顾老爷子拿着这副字画不肯松手,还打电话给苏以曦的爷爷想要炫耀一番。
“傻瓜,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
“我就是很想谢谢你。”
“既然要谢我就应该用实质的。”
“那你想要什么实质的?”
他微微低头,找到那个因为暖气而变得通红的樱唇亲了下去。
他凑过来的时候,顾子墨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