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戚一晚上没睡。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翻来覆去地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原本就是这样,他以前看不到而已?
可是一个人身上出现另外一个影子,虽然看不清脸,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奶奶的影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朦胧。
外面传来嘹亮的鸡叫声。
时戚从床上爬起来,黄鼠狼窝在他的床脚处,抱着一只床腿睡的正酣,差点就要打呼噜。
见它这样,时戚戴上手套,悄悄地摸了一把。
黄鼠狼似有感觉,翻了个身,敞开了肚子,继续睡。
他又挠了挠它的肚子。
连番几次后,黄鼠狼有了要醒的迹象,时戚没敢再碰,去洗手间洗漱。
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脸,还有两个黑眼圈。
时戚凑近了看,他身上是一个人,立春立夏身上也是一个人,大伯身上也是一个人。
只有奶奶……还是说老人更特殊一点?
他洗漱完后带着一脑袋的问题去了时家大宅,大宅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让他沉下心思考。
谁知在转角的时候碰上了时聪。
很多天都没看到时戚人影的时聪一下子来了劲,“喂,不要脸,一直赖在我们家不走!”
他胖乎乎的脸上做出鬼脸,显得十分怪异。
时戚也没生气,只是指了指他边上,轻轻说:“你旁边有个人。”
“什么人?”时聪狐疑,转头去看却是空无一人,嘲笑道:“你不要瞎说,大宅才不会有鬼呢。”
但是刚说完,他就想到上次奶奶被说撞鬼生病的事情,又心里有点害怕起来。
时戚无辜看他,“他在看你。”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正常,时聪有点怀疑,扭着胖胖的身子挪动了点距离,紧张地盯着原位。
等他回神时,时戚早已消失在这里。
地下室的房间燃着细细的香。
时善谨做事沉稳,稳扎稳打,对风水一事极为上心。当初老爷子也才选了他干这行,戾气稍重的二儿子就经商了。
一进来,时戚就看到他坐在那里写东西,气氛让他开不了口讲话,决定画完符再问。
“来了?”直直落下最后一笔,时善谨才抬头,“坐。你今天上午的任务就是画完这张。”
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符,明黄的纸上印着鲜红色的字,不过那字时戚是不认识的,看着就像一幅画一样。
他默默在心里比划了一下,只有自己的两只手掌大小,应该很容易画完的。
小孩子的想法都印在脸上。
时善谨看破却没说破,笑了笑,将工具递给他,“你要学习练毛笔字了。我记得学校有开课程。”
时戚沉默着点头。
学校里的确有开,而且每天都要去上课,完成任务才放学,也不是所有人都报了,他们班只有他和另外一个人报了书法班。
毛笔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握着正好。
时戚趴在那,沾上特殊的红墨水,照着这张符的样子一笔一划的描。
想的轻松,结果第一笔就画坏了,歪歪扭扭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时善谨。
时善谨并未责怪,而是说:“画完。不管再坏,也要画完一整张,你落笔时就起了头,最后必须要封尾。”
画符讲究一笔勾勒,但实际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到了现在这个风水被遗忘的时代,要求变得简单,最普通的便是开头与封尾。
开了头,说明符就有了特殊,不封尾,里面的气跑出去,这张符等同于废纸。
时善谨自己能做到一笔勾勒,也想让时戚做到,不过仍需循序渐进,刚开始从简单做起。
听他这么说,时戚认真起来。
真正画符才知道有多难,每一个转点都要小心,不然就断了,还有一个就是他才画了一笔,就感觉好像跑了很长的路似的。
手臂有点酸。
时戚抿着唇,不敢放松,小心地照着画,最后一个勾子勾向中间的时候,胳膊差点没支撑住。
他用左手抬着自己的胳膊,抖着将最后一笔落下。
符画完了。
时戚眼里露出喜色,连忙放下毛笔,拿起黄符放在自己的眼前观察。
再和大伯完整的的一对比,就像大师和没有天赋的学生一样,受挫感猛升。
时戚有点沮丧。
自从来到时家后,他就一直想着总有一天他会比所有人都厉害,比所有人都过得好。
而现在,一张符都画不好。
时善谨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边上,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符上,拿过来,面无表情,“还算可以。行了你回去上学吧。”
时戚站起来,又想到自己的问题。
“你有事想问?”时善谨察觉到。
时戚点点头,“如果一个人身上看到的和他本人不一样……”
发觉描述有点错误,他又顿住,重新想了想,说:“比如昨天那个阿姨,要是她身上我看到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那是什么情况?”
应该差不多吧,奶奶身上的很年轻,和立春立夏差不多大的样子。
时善谨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