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初既然点名了肖洁,那么,肖洁离开东宫之后的行动,就会在他的掌握之中。
“陈公公随王伴驾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他也有一身好功夫,因此,陈公公带领肖洁离开的这途中,我们的人也不方便给肖洁传话,很容易被逮个正着。”
凤云渺说到这儿,笑了笑,“好在,根本不需要特意传话,肖洁的脑子要是足够灵光,就一定不会给宁子初治好。”
“我想起来了,你之前给她看过了迷罗花粉,她大概会猜到宁子初身上的那些症状是你所为。”颜天真恍然大悟,“若是之前你没有给她看过,她不知是你所为,就会真的出手治好了。”
“嗯,相信她会明白的。”
“她若是治不好宁子初,只怕会被为难。”
“宁子初想要为难她,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她怎么样,毕竟是东宫的人,他敢如何?”
……
“参见北昱皇。”
肖洁被领着去了宁子初的床榻前,施了一礼。
“嗯,听闻你的医术很高明,你来帮朕看一看,朕的后背是怎么回事。”
“好,请陛下宽衣,我现在立即为陛下诊断。”
宁子初转身背对着她,将中医半褪下,让肖洁看清他背部的发炎情况。
肖洁看清症状的那一瞬间,怔了怔。
他背后的这些发炎红肿,是……
迷罗花粉?
太子殿下昨天夜里才给她看过迷罗花粉。
难道——
北昱皇之所以会这样,是太子殿下所为。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把他治好。
但是也不能把他治得更加糟糕,否则不太好交代。
那就——
帮他稍微缓解缓解,不给他根治。
肖洁这么想着,朝着宁子初道:“这种症状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先用我认为最有效的消炎镇痛法子给陛下试一试。”
说着,她便打开了药箱,开始了一系列的针灸和药敷。
用银针将宁子初的后背扎得像个刺猬。
宁子初额头冒着细汗,开口的语气带着质问,“你给朕扎了这么多针,朕怎么没感觉有什么用?”
“陛下稍安勿躁,针灸的过程确实有些煎熬,您忍一忍。”
宁子初闻言,便也只能先忍一忍。
他又不是大夫,也不知道这么治管不管用。
此刻,也就只能听大夫的话了。
然而,挨过了煎熬的半个时辰,直到肖洁把他背后所有的针都拔去了,他察觉到疼痒似乎减轻了一些,可还没舒服多久,又开始继续维持着之前的感觉,这让他顿时就焦急上火。
“你折腾了这么久,也就只让朕得到了一瞬间的舒坦,凤云渺还说你医术高明,朕看你分明也很平庸。”
宁子初的语气冷然,“今日你若是可以把朕的病治好,赐你黄金万两,若是治不好,你看朕怎么收拾你。”
对待凤云渺的人,实在不想客气。
他总该抖一抖威风,让眼前的这个小女子被他所震慑。
而肖洁也十分给面子地颤了颤肩,“陛下息怒,小女子……一定尽力。”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宁子初终于失去了耐心。
“你到底会不会治!还是你在戏耍朕?!”宁子初瞪视着她,目光锐利,“是凤云渺,让你故意这样的吗?你明明能治好,却要假装不会治,你信不信?朕让你人头落地。”
说话间,他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肖洁,目光之中的戾气毫不掩饰。
这一刻散发出的帝王威仪,令人觉得,与其对视都备有压力。
肖洁望着眼前这个年龄不足双十年华的君王,手心有些冒冷汗。
一股无形的锐气直逼头皮,让她有些紧张。
紧张归紧张,她却并不想因此妥协。
无奈之下,她只能强逼着自己挤出几滴泪水,无奈道:“陛下,我的能力也就只是这样了……就算您要我人头落地,我也无法妙手回春啊。”
话音落下,她瘫坐在地上,“?陛下千万不要误会,太子殿下并没有吩咐过我什么,陛下,您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陈公公,他带我离开的途中,没有任何东宫的人与我有过交流,医者仁心,我救死扶伤无数次,从来都不会在能治的情况下故意不治。”
宁子初磨了磨牙。
“陛下,她从东宫前来的途中,确实没有人和她有过交谈。”司风在宁子初的耳畔耳语道,“莫非太子能未卜先知?事先吩咐她千万不要给您治病?”
“朕不相信凤云渺什么事都能猜得到。”宁子初望着肖洁,“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