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谢字都不写给我。”颜天真翻了个白眼,“虽然你送了我项链作为酬劳,但委实也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我供你吃住帮你治伤,窝藏你这个犯人已经犯下了欺君之罪,你除了给我送个礼,就不能跟我说句谢?”
丑男垂下了眼,似乎无言以对。
颜天真知道他原本也说不出话,也不为难他,只轻描淡写道:“罢了,我是个守信用的人,拿了你的东西,自然得管你死活,你抽空去把那谢字给我写了,这样我帮你的忙也帮的顺心些,明白么?”
顿了顿,她又道:“你这个人,虽然口不能言,却很聪明,就是做人傲娇了点,连个谢字都没想到要去写,想必你从前很少求人办事。”
丑男听闻此话,难得挑了一下眉头。
颜天真说他聪明。
其实,她也挺聪明。
“既然你饿了一天,我也总不能不给你东西吃。”颜天真道,“都这么晚了,再去煮饭做菜实在也忒麻烦了点,下一锅面吧,省事,很快就能吃,你不挑食吧?挑食也别嫌,否则你就自己找吃的去。”
言罢,颜天真迈出了步子,走向厨房。
自打进来这宫里,过的可都是锦衣玉食饭来张口的日子,都是别人伺候她,煮饭这种事儿,她从来不用做。
都不记得多久没下厨了。
……
煮个面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据说御膳房给小皇帝煮的面要下十六道食材,四五种名贵药材,炖个汤都得个把时辰,那一碗面的成本简直……奢侈啊。
不过也当真美味。
颜天真瞅了一眼自己做的面,这才觉得御膳房的大厨们都不容易。
她就两样食材,白菜,加个荷包蛋,清清淡淡。
那丑男要是敢嫌弃不好吃,她绝对把面碗扣在他头顶上。
颜天真将两碗面端回殿里,对着桌边的人悠悠道:“原本我是不饿的,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看着别人吃,干脆一起吃,先说好了,我这粗茶淡饭的,要是把你给怠慢了,你可别嫌弃。”
将面端上了桌,丑男并未说什么,拿过了筷子便安安静静地吃,没有过多表情。
这面很是清淡,一个荷包蛋外带几根菜,可见煮面之人有多随便,卖相看着寒酸,但……味道竟然尚可。
“你应该知晓我的名字了,颜天真,容颜的颜,天真可爱的天真。”颜天真道,“还没问你叫什么。”
对面那人吃面的动作一顿。
颜天真见此,轻描淡写道:“不想说也可以,那我叫你丑男了。”
对面那人眼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随即伸手,在桌面上比划着。
颜天真看着他的比划,识别文字。
云……泪?
“云泪?”
丑男收了手,继续吃面。
二人吃毕,颜天真便将云泪赶回了偏殿去睡,自己也上了榻休息。
能在小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窝藏犯人,她竟然觉得……有点儿刺激呢。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打在雪白的幔帐上。
颜天真一觉醒来,才穿衣洗漱好,宫女就上来通报,怡长公主登门了。
怡长公主宁子怡,是小皇帝的四妹。
小皇帝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一位长公主姐姐与一位皇兄,都跟他不是一个娘生的,因此,关系平淡。
这怡长公主打从刚见到她就一口一个天真姐叫得好听,听宫女说,这怡长公主擅长于见风使舵,帝后跟谁关系较好,她便也跟谁客套一些,帝后冷淡谁,她也不会正眼瞧那人一眼,典型的……势利眼。
“天真姐,我一早去逛御花园,经过了你这仙乐宫,就来看看你。”宁子怡人还没踏进寝殿,话就传了进来。
颜天真眼见着她出现,施了一礼,“见过公主。”
“天真姐,不用多礼。”宁子怡笑着将她扶起,道,“今日这外头日光甚好,咱们出去晒晒太阳,顺便,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呢。”
颜天真笑道:“好。”
果然,看望她只是客套话,有事找她才是真的。
“天真姐,是这么回事,再过几日,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了,本公主正为寿礼发愁呢,思来想去,总觉得送珍宝之类的太俗气,并没有什么很奇特的宝物可送,倒不如以一曲歌舞相赠,博太后一笑,不过,这后宫的歌舞大多没新意,太后想必是看腻了,只有你的歌舞,才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所以公主的意思是,要和我学喽?”颜天真笑了笑,“不知公主你看上了哪一支舞?”
“呃,你跳过的就不用了,你的歌舞向来新奇,总是变着花样,能不能挑个你没跳过的呢?我最喜欢看你挥水袖的样子,不如你教我,怎么能把水袖练好?”
颜天真:“……”
这个国度女子擅长的舞蹈,与历史汉朝时期近似,舞衣大多是广袖,舞蹈以婉约柔美居多,摇风摆柳,很温吞。
如行云流水般干脆利落的水袖舞……很不常见,在此地不流行。
所以,她的水袖舞显得尤为特色,所谓的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是:大家不会什么,你偏偏擅长什么,以创意和奇特博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