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要多,一台两台的,都是公家单位,有些厂好心就给寄来了,他也不错,还给人家写表扬信呢!”
华镇当时也被吴新社的头脑给震惊了,“你猜下来他干啥了?”
“那还用问,送自己人或者卖了呗,他总不共替他们农机站搞创收,”卫雪玢白了华镇一眼,“这真不简单啊!底下人没人检举他?”
“检举啥?人家有个好连襟,农机站才几个人?谁愿意去出这个头?”华镇一脸愤然,“真是池浅王八多,就一个农机站的站长,屁大点儿的官儿,还挺能作妖!”
华镇说了半天,见卫雪玢一直不吭声,有些急了,“你不叫我往上头捅,那准备怎么办?总不能叫这么个东西给欺负了,”就是为了卫雪玢也不能忍,“你没主意,就得听我的!”
“那个他骗别人厂子的事,说白了也是愿打愿挨的事,拖咱们款子,不管理由真假,都算是有了个正当理由,他自己捞钱的事,农机站里不愿意检举,你有啥证据?咱们哪有功夫在这儿深挖吴新社的所有罪行?”华镇整治吴新社并不难,但卫雪玢不想次次都这么借着华镇的关系,“何况到处欠人情也不太好。”
“行了,我看今天下午吴新社是不可能上班儿去了,你们再跑一趟农机站,跟丁师傅好好聊聊,大概问一问咱们的脱粒机都卖到哪儿了,把地名跟人名记下来,尤其是吴新社的那些个亲戚,,”那个吴新学也是个人物了,被灌成那样,嘴上也是管华镇叫着“老弟”,但愣是没有吐口说结账,“他不诚信,咱们可得要诚信。”
“你想干啥?”华镇兴趣盎然地看着卫雪玢,跟她搭档这么久,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眼底闪着的分明是个坏主意。
卫雪玢故作高深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管照我说的办就行了,”她看看腕上的表,“反正这次是要不到账了,咱们也别在外头耽误了,五点吧,五点咱们退房回洛平。”
……
打发走了华胜厂来要账的人,吴新社虽提多得意了,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妄想跟他斗,还太嫩了些,这些年他赖过去的账,没个一千也有八百了,什么陈仗没见过?现在好了吧?白请他美美的吃了顿国营饭店,还一分钱也没要着,吴新社想起来别提多美气了,何况他还专门捡贵菜点,想想那两个信球走的时候的心情,吴新社都想高歌一曲了。
可他也才美了一天,这天人还在被窝儿里睡懒觉呢,就听到外头“咚咚”的砸门声,“新社,新社你在家不?”
吴新社从被子里把头探出来,摸起眼镜戴上,“谁啊?这么早干啥呢?”
“还早?你不看看几点了,快起来吧,县里领导都去你们农机站了,快快,”门外的人又是一阵儿狂拍,“我走了,是高主任叫我过来的,我还得赶快回去呢!”
县领导都去他们农机站了?这个点儿?吴新社看看表,十点?他没听到消息啊,但外头人说的“高主任”是他连襟,在县应该不会骗他,吴新社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洗脸穿衣,连厨房里老婆给留的饭都没吃,就往农机站跑。
富强县农机站里,几乎聚齐了县里所有的头面人物,原因很简单,洛平日报社的记者来了,要专门采访脱粒机在富强县遇到的问题。
可这都十点了,县农机站也不过才两个人来上班儿,主任更是到现在都没露面儿,副县长彭大江冷着脸看着农机局局长李治国,“怎么回事?你们局就是这么个工作纪律?”
这一队记者看着呢,尤其还是人家邻市洛平的记者,叫他的脸往哪儿放?
张记者跟宋记者交换了个眼神,这不下来不知道,原来底下乱成这样。
“去叫了去叫了,老吴昨天加班儿,今天上午在家休息呢,”高正平大冷天儿里一头的汗,他快恨死自己这个连襟了,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多好的表现机会啊,叫他给搞砸了。
“正平?你连这个都知道?”彭县长奇怪的看着高正平,他是县政府的办公室主任,他怎么知道吴新社加班儿了?
“啊,彭县长您不知道,我跟吴站长是亲戚,昨天听我老婆说的,”高正平尴尬的笑着替吴新社描补。
“这个,我看咱们还是不等了吧,我们今天还想采访完了回洛平发稿子呢,今天本来也是因为给华胜厂的脱粒机做后续报道,我们才过来了,”张记者推了推眼镜,他是因为华镇过来说富强县对他们脱粒机的质量问题反应强烈,所以他们华胜厂决定亲自下到农户家里,对有问题的脱粒机全部回收,不但要全款退赔给农户,甚至还再送农户一台新机器,并且请洛平日报过来做见证。
这是多好的新闻啊,张记者怎么可以放过,立马报了主编知道,自己则带着小宋跟着华镇跟卫雪玢过来了,他们后头的汽车上,还拉着十几台脱粒机。
洛平日报的人要过来采访,富强县的领导们也是大清早才得到消息,富强县不属于洛平管,但做为邻市的报纸,富强县就更重视了,而且彭县长也接到电话,叫他们全力配合,展现一下富强县新时代的农民形象。
可等等他们弄清楚人家过来的目的,特意跑过来的时候,华胜厂的汽车挂着大条幅已经停要农机站门口了,“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