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言隐约记得小半月前,她跟他说自己是在排卵期,算着日子,大概也是快要到生理期的时候了,回国当天晕倒那次,他记忆犹新,此后再不敢让乔苏南撑着犯险。
“嗯。”乔苏南点点头,苦笑一声,“我没想到。”
“送你回家,嗯?”他将乔苏南搂在怀中,看着那张泛白却隐忍着的坚强小脸,心都被揪了起来。
“不用,我能坚持。”乔苏南推开顾琛言的怀抱,仰脸看着他,露出一抹惨白的笑容,“中途离场并不是言爷该做的事情。”
的确,在她作为苏南少爷的时候,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该出席的活动也会照样出席,从没有任何借口来耽误她的任何一件事情。
对于言爷,也该是如此。
这并不是她对他的期望和要求,而是有身份的商人,迫不得已需要这样做。
“别逞能。”顾琛言紧紧地皱着眉头,他将乔苏南带到宴会大厅中为数不多的沙发旁边,摁着她的肩让她坐了下来。
男人弯腰看着眼前的女人,试图用鼻尖蹭她却被躲了过去。
“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尽快结束年会就带你回家。”富有磁性而又充满魅惑的嗓音在乔苏南的耳畔响了起来。
闻声,她点了点头,捂着小腹坐在那里。
男人起身离开,很快就有一个服务生给乔苏南送了一杯温热的红糖水过来,还有一个暖水袋。
顾琛言在宴会大厅之中寻着蓝湘,佯装举着酒杯与其他人应酬之时,跟她擦肩而过便借机微微侧脸:“北北身体不舒服,你去照顾一下。”
“哪儿不舒服?”蓝湘将自己的身体向后仰了一下,免得让自己离得跟顾琛言有些近。
“生理期。”顾琛言的薄唇抿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三分妖孽,三分薄凉。
“她今天喝了多少酒?”听他说到乔苏南身体不舒服的原因,蓝湘回想着今晚应酬的一幕幕,心中暗叫不好,皱起了眉头。
男人没有回答,同样也是紧皱着眉头。
“你处理一下,别让她太痛。”
“你他妈——”蓝湘双手叉腰,都不知道该无从骂起,尽可能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生理期本来就不该喝凉的!她还喝了那么多辛辣的酒!”
“与其在这里说那么多,不如快点去照顾她。”顾琛言心中也懊恼得很,在喝酒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有拦,可是女人的性子太倔,并没有听话,“我很快处理完就带她回去。”
“我知道了。”蓝湘翻了翻白眼,踩着高跟鞋便去找了乔苏南。
她倚在沙发上,却依然挺直着身板,双手捂着暖水袋交叠在小腹的位置,面前一杯没有被动过的红糖水还在冒着热气。
“蓝医生?”看到蓝湘向自己走了过来,乔苏南抬眸,弯了一下杏眸。
即便有腮红和口红的修饰,她的面颊也看起来苍白许多。
痛经这种事情真的不是矫情,没痛过的人断然不懂,但凡是有过这样经历的人便会知道,重度痛经一旦缠身,绝对是生不如死。
而她,端坐在那里,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别撑着了,疼你就躺一会儿。”蓝湘摆出一副医生之于病人而苦口婆心的教育姿态,“我这儿也没有药啊,言爷让我过来照顾你……”
说着,她将目光落到了桌子上面的那杯红糖水上,更加嫌弃。
不是所有女人来例假期间都可以喝红糖水或者吃红枣的,她并不清楚乔苏南的痛经性质,也不敢随便让她喝这些,于是弯腰将红糖水给拿开了。
“我没事。”乔苏南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唇,低下头来,轻笑一声,“习惯了。”
那一瞬间,蓝湘莫名对这个女人有些心疼,明明非常痛苦却在坚强隐忍着。
痛经,且不说大多数女人会躺在床上来回打滚,起码站直身子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弯下腰来会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些,但她没有选择这个。
蓝湘头一次作为一个医生面对病人手足无措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顾琛言在宴会厅中与几个比较有头有脸的人物碰过杯敬了酒后,便寻到了陪戚小暖吃着甜点的萧一。
“萧二。”
“诶,你啥事儿?我忙着呢。”萧一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满不在意地又转回身去帮戚小暖挑着各式各样的甜点,而她则站在一旁端着一个一次性纸盘吃着蛋糕,嘴角上还沾了些奶油,看起来很是单纯率性。
“北北身体不舒服,我先回去,这里交给你了。”顾琛言伸手拎住萧一的衣领,将他拽得转过身来,冷眼扫着他。
对上顾琛言那凌冽的眼神,萧一瞬间怂,他将手里的托盘递给戚小暖,像个小奴隶似的帮她又插了一个叉子。
“阿言,你娶了媳妇不能阻止我撩妹啊。”萧一抗议。
“啊?言爷,小姐姐身体不舒服吗?那你快回去照顾她吧,嘿嘿嘿,他要是敢有什么异议,我把这一碟蛋糕都扣他头上哦!”
然而,本该跟他同一阵营的戚小暖却向敌人“缴械”,她笑盈盈地望着顾琛言,然后举了举手里的盘子,盘上的奶油蛋糕似乎已经叫嚣着排好队准备往萧一的脸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