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没法说。”
茵陈乜了他一眼,“那您就什么也甭说,反正我也不乐意听。”
两个人乌眼鸡由来已久,即便今天她成了他的良娣,关系还是没有半点缓和,依然不对付。
其实很好理解,太子东宫的内命妇职位,就和外朝的官位一样,有时候你有钱有人,还可以买官。买来的官位当然没有那么金贵,以物易物嘛。所以良娣的位分在茵陈眼里和侍中没有太大区别,可能就是官服的服色有变化吧。
她刚受了苦,还在月子里,太子知道不该和她置气。被她呲打了两句也只好包涵,摸摸鼻子回丽正殿去了。
德全很同情主子的境遇,抱着拂尘说:“侍中这人狗啃月亮,瞎来一气,您别和她计较。就是瞧她那架势,宿大人俨然就是她的。这手段,啧……要是个男人呐,您可说毫无招架之力。”
太子白了他一眼,“就因为她是女的,爷不和她较真。再说她毕竟救过爷的命,爷心眼儿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德全嘿地一笑,“可不,咱们主子爷们儿家,还和小姑娘争风吃醋不成?不过这耗子爪啊,心狠意狠,真不是善茬儿。翁太医说起这事儿都快哭了,说好在主子没怪罪,那天诊完了脉,您几位当着人家面争起来,当时他就知道孩子是信王爷的。晚上耗子爪去了东宫太医署,管人家要红花,说是太子爷答应的。这种事儿,谁也不好参与,毕竟当初人家是上过您床的。如今转了一圈回来,还是您跟前人,怀了别人的孩子也说不过去。他就把药给人家了,嘱咐好了用量的,没想到她一气儿全煎了,总算老天保佑没死人,要不事儿就大发了。”
是啊,好在没死人。上个侍中落进井里,以自尽结的案,这个要再不明不白死了,倒也不是怕上官家有什么异动,只是话说起来不好听,星河又得倒霉催的背一世黑锅。
太子垂首叹了口气,“这俩人凑到一块儿,够我受的。”
德全眨着小眼睛说:“哪儿能呢,说破天您是主子,是您纵着她们,且轮不着她们欺负您。”
太子只有从他这儿寻着一点安慰了,拍了拍德全的肩说:“你听着,往后但凡我和宿大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你就给我盯紧耗子爪,别让她出门。这个没王法的,急起来我的寝宫她也敢闯。”
德全点头不迭,心里暗暗嘀咕,情敌换成了女人,可憋屈坏主子啦。不能打不能骂,得看着宿大人的面子。不过这个半路出家的侍中先一步得了位分,世上的阴差阳错真是叫人猝不及防啊。
虽然谁也没把她的良娣当回事儿,但见了她要行礼那是一定的。毕竟人家如今是东宫第一女主儿,耗子爪背后还能瞎叫,当着面是万万不成了。
天上一轮明月,太子背靠着丹墀石鹤上的墩子,侧脸看上去有些忧伤。德全窝窝囊囊坐在台阶上,挖空心思开解着:“主子您往好的方面想想,宿大人到这会儿也没松口说跟您,她和宿大人有这个约定,眼下她晋了位,宿大人要说话算话,往后就得辞官跟您过日子。您看开点儿,齐人之福多好!奴才知道您认门儿,可您由头至尾只有宿大人一个,说不过去。必要有个人顶顶缸,臣工们才不说嘴。往后您就一位皇后,一位昭仪娘娘,也甭分什么左右了,一后一妃,怎么样,不赖吧?”
其实这么说来耗子爪是他的福将,但要是这福将将来别整天肖想他的皇后,那就没什么不圆满了。
太子又叹一口气。
德全挠了挠头皮,“奴才也得想想辙,怎么讨她的好儿。奴才是狗眼看人低了,本以为她没这个造化跟您的,以前没少给她小鞋穿。这会儿人家屎壳郎变知了啦,我得服个软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过去就过去吧,免得人家让我上东北五所刷官房,我也得乖乖听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