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细的温流, 静静地向她的经脉中汇聚。
致命的满足感在心尖上疯狂跳跃起来……
吞噬……
阿泰说要认识自己,接受自己。
那么, 我是什么?
我有可能是拥有食人花功能的人类, 准确地说, 我应该是一个半花半人的物种。
——这是锦娘在这一刻得到的自我认知。
在前生那场被吞食的过程中,一人一花的意识就这样融合在一起了。她拥有着人的形状, 也拥有了万千花丝。
锦娘闭上了眼睛。识海中, 缓慢又清晰地浮现出一个色泽如红蓝宝石的花株形象, 冷酷森严, 强悍到了极致……
丈夫紧紧搂着她的腰。
他似乎很兴奋,贴着她后背的胸膛上,传来暴雨般的心跳。即便隔着一件虎皮袄子,韵律也清晰可感。灼烫的呼吸落在她颈后的肌肤上, 充满克制,又饱含颤栗。
少顷,锦娘浅尝辄止地收回了花丝,悄声对身后说:“先抽这些吧,剩下的先储备着?”
他未置可否。
不知为何有点失控,忽然把手探进了她的袄子里……
锦娘诧异地回头。咬牙切齿掐了他一把,给了他一个“冷静”。
丈夫这才把手拿出来,万分惭愧似的,低垂了脑袋……
“谁!”下方传来一声断喝。
锦娘心中一惊,连忙回头。
是陆坤!
——他出声揭发了李燕妮!
众江湖客集体“刷”一下抬头,向李燕妮栖居的大树上瞧去。
哇哦……
女子白衣黑发,似仙似鬼,横陈在树枝上,醉卧在明月下。绝代风华惊艳了整个深秋的寒夜!
画面定格在那一瞬,人人有了一种美得窒息的……错觉。
锦娘咬着嘴唇忍笑,本想恶作剧地把她抽下来,想想那画风又太疯癫,终究没下得了狠手。
寡妇也定睛瞧着。
待看清是谁之后,被揍得发僵的脸瞬间狞曲了起来。
“哟,我当是南边坟地来的女鬼呢,原来是我们的灵玉县主啊!”她有些癫狂地一笑,唱戏似的把袖子一甩,“县主大人驾到啦——”
“啊,原来是灵玉县主……”
众人惊愕非常。谁也不理会那寡妇的酸腔,只把两只眼睛痴呆地瞧着树上。
李燕妮这才从梦里缓缓苏醒。
慵懒地拗起了身子,向下方投去淡漠的一瞥,露出一点世外高人的狂狷与乖张来:
“何人吵闹,扰人清梦!”
声音清冷如雪。
阿泰立刻吃不消,出声讽刺道:“这女子脑子怕是真的有病!”
锦娘连忙回头,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丈夫咧嘴一笑,“放心,有小结界。声音出不去。”
“那你不早说!”
陆坤凝望着树间的女子,眼角眉梢都扬起一抹兴味来:“在下南海派陆坤,闻知灵玉县主仙号,冒昧来参加选亲。此番巧合得以一睹芳颜,实在是三生有幸!”
树上女子不屑瞧他,语调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酸话一箩筐。灵玉县主是朝廷封的,与本姑娘何干?区区一个乡野村姑,当不得阁下抬举!”
端的是冷傲绝艳,堪比一株岭外寒梅!
篝火边的大侠们见陆坤争得头功,岂有甘于落后之理?
纷纷向树上的女子介绍自己:
“在下振海镖局总镖头连振海,见过灵玉县主。”
——此人是个长相出众的青壮男子。样貌十分英武。两道浓黑剑眉斜插鬓角,一双湛湛星目熠熠含笑。既有悍气,又不乏儒风!叫人瞧着十分顺眼!
“在下乃洪丰商行的东家杜子衡,见过灵玉县主。”
——此人嘛,生得一副文雅清俊的模样,身材颀长,玉树临风。谈吐间隐含羞意,似是不常与女子打交道,神态略微忸怩。却又不乏一种暖男的魅力。
下方的一干人中,也就陆、杜、连三人可看了。
其余的全是歪瓜裂枣,不瞧也罢……
燕妮内心兀自评判起来:“哼,论脸,三人都还不错。连振海是经典的俊男,身份也还可以;但是若论器大活好,恐怕要属陆坤;但这两人的营生都不太稳定。本小姐可不想整天刀口舔血过日子啊……相比之下还是杜子衡略胜一筹,但是那破名字又是个什么鬼?肚子疼吗……”
总之,就没个完美的!
不过,话说回来,哪个又比周泰差了去?
随便挑一个胜他上百倍好么——燕妮内心既不屑又得意地想。
她高坐枝头,清高不语,那模样越发撩了男人们心尖的痒处。
陆坤举杯道:“灵玉县主,今夜月色迷人,在下邀县主下来共饮一杯如何?”
另外两个美男,也用仰慕的小眼神瞟着树上,不甘落后地向美人举杯,发出邀请。
不等县主回答,寡妇却在一旁装傻弄痴,把手帕舞成一团花儿喊道:“灵玉县主快下来——树枝上头冷,你小心冻出大鼻涕来把女婿们吓着了,哈哈哈!”
疯疯癫癫的,把上好的风月和成了稀泥!
李燕妮气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