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期把她轻轻拉起来，一起回去了。
两个内鬼都抓到了，但“十六”安静的气氛该是没有散掉，尤其是第九小组。
付笙声就这么在他们的生活消失了，听说“白面具”也自尽了，一切都太突然了，像在湖里突然砸下块巨石，溅起高高浪花，可只片刻又恢复平静，快到让人怀疑那块石头的出现只是错觉。
深夜的家里，陈以期躺在床上，付笙声的事他也不好受，不仅因为他的死，还因为他的背叛，毕竟付笙声也是和他一起出入过生死的人。
他翻了个身，她走后他总喜欢睡客卧，好像这样就可以感受到她。
她生病时真是什么都不理，除了吃饭洗澡，也就会在抗拒他时有动作，他每次去抱她时她都会把手抵在他胸前，推他，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搂，不能抱。
时间抚淡痕迹，付笙声的事渐渐也告一段落。
.
今天是《橙子》完结的日子，禾荧一整晚都很开心，终于完成了一部漫画，很有成就感。
陈以期打电话了，禾荧想挂掉，可她上次就是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他换了一个个号码打，她拉黑一个他换一个。
接起来时他的笑声传过来，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幸好你接了，我没有别的号码了。”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怎么了？”
“想和你说说话，恭喜你的漫画完结了。”他其实一直在关注她的动态。
禾荧确实也没想到他会知道《橙子》的事，说：“谢谢。”
“我们去吃饭吧？新开的那家店果汁品种很多，一起去尝尝？”他说，语气里的点点期待还是没藏住。
“不了，我和万小冬约好了。”他竟然连自己喜欢喝果汁也知道了。
“荧荧……”那点期待到底还是被浇灭了，“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是的，以后也别那么叫我了。”她看着面前的桌子，说。可话是这么说出口了，心里还是化不开的悲哀。
电话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禾荧缓缓地说：“你本来也不喜欢喝果汁，不用勉强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又苦笑一声：“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呢。”
他接着说：“如果照着你的比喻，那是我原来蠢，只知道喝酒，但有一天我终于明白喝酒伤身，也是在那天我才知道果汁有多甜。但我不想用你的比喻，因为我还不觉得果汁有多好喝，我是因为你才喜欢果汁。”
“你……”禾荧一向说不过他，“算了，你喜欢什么和我没关系。”
“和你没关系……”陈以期微微仰头，长出的一点胡茬给他添了几分颓废，他眼神有些失神，“要是我死了也和你没关系吗？”
禾荧握紧手机，微微启唇。
“早点睡，我挂了。”他真的挂了。
禾荧长长出气，心里疼得不好受。
以前，周围人不止一次问过为什么陈以期那样对她了，她还是喜欢他，她当时只是笑笑。
禾荧面上看着柔，实则比谁都轴。在她爸爸离开的那段时间，妈妈很忙，很少照顾到她，是他和他的奶奶给了她很多温暖。
她真正喜欢上他在那时候，那天他赶走作乱的小孩，把她从衣箱里救出来。
其实不难理解，当所有人都敌对你后，你很容易对那个唯一给你援手的人产生依赖。
刚结束和陈以期的电话，一条信息又弹了出来：“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那是个网剧导演，拍耽改的，她的《橙子》这才刚完结就被看上了。
她看过他拍的耽改，一言难尽，总的来说就是一棒子把人家的白月光打进泥里，她拒绝了他好多次，可他还是天天过来问版权。
“我们报酬很客观的，只要签个合同的事，您就放心把版权交给我们吧”那边又打来一条。
禾荧面无表情地打字：“要版权可以。”
那边立马显示正在输入中，但禾荧没给他继续说的机会，又回了一条：“你们雇个人暗杀我，等我死够50年版权就有了。”
这招很有效，那边半天也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