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冬最后还是答应了,后面的几天,禾荧和万小冬吃香喝辣画漫画,逛街买菜聊大纲。
而比起他们的悠闲生活,陈以期过得实在不好。
他不知道禾荧离开的时间,不知道乘的交通工具,她又谨慎,想找到她并不容易,他无头苍蝇一样查了几天都没结果。
他现在对着外卖,没有一点食欲,他不挑食,经常啃两个馒头就解决了一顿,之前野外生存时还吃过虫子,但现在看着那油腻腻的盖饭一筷子也不想动。
他推开外卖,去厨房煮了点粥盛出来,他勉强吃了口,没味道,口感也一般。
不知道禾荧怎么做的饭。
她做的饭不能算什么五星级菜色,但有种温馨的味道,现在他的桌上不知道多久没出现那个饭盒了,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丝丝发疼。
再看着自己煮的粥,他也再没办法吃下去了,脑海里全是她做的糖醋排骨、辣白菜、还有各种小吃,外面买的不是太淡,就是口感太差,没一个能吃的。
他站起来走回电脑桌前,想继续查可又无从下手,像一个在迷宫里的路痴,一点线素也没有,他仰倒在椅上,用手盖住了眼睛。
浑沌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念头,他缓慢地爬起来打开电脑查了几分钟,又问了一圈,才确定她的车不在市里了。
她是自己开车走的。
她手上伤还没好彻底,又一下开那么久的车,下了车还要搬行李,她手肯定很疼。
心疼这个词还真是贴切,此刻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攥着一样,又痛又难受,他再也查不动了。
傍晚,他站在阳台看外面的灯火,可能是不喜欢没有她的现在,他最近总回忆过去,尤其是他们小时候。
禾荧经常瞒着妈妈自己走好远的路来他家,他从小就被当成“十六”的继承人来培养,他每次被各种训练压着喘不过气的时候总会把气撒她身上。
她也不生气,还总给他带糖。她对他好得没边,他却没她做过什么,唯一件事就是救过她一次。
那时候他12岁,她9岁。那年她妈妈去世了,她住进收养院,外面的孩子总欺负她。有天天凉了,奶奶让他给禾荧送点衣服过去,结果他正好撞上那些人欺负她,不,应该用欺凌更合适。
那天早上,他看见那些人把她关在一个狭小的木箱里,还盖上了盖,那应该原来是用来装衣服的,箱子很小,只能容一个小孩坐进去,他们围着那个箱子大笑、唱歌,又天真又残忍。
他冲过去救她,其他孩子过来挡着,他比同龄人高一个头,又训练过,像头幼兽一样,拳头直接往他们脸上砸,撞出砰砰的声响。
好不容易赶走了他们,他气喘吁吁地打开那个扣了锁的木箱,他没想到他们还往她身上泼了水。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的样子,浑身湿透了,眼睛紧闭,脸色白的不见一丝血色,头发湿漉滩地贴在额头上,整个人都不像活人。
他直接被吓坏了,去探她的鼻息,她呼吸微弱,往他身上倒。他急忙背她跑回家,他甚至有种她在背后慢慢闭上眼的错觉,再也睁不开的那种,他脚步不断加快,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急如焚。
后来奶奶带她去了医院,第二天他又被送去训练,也就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再次见到她是在训练营,他才知道她也进来了,他们并不在同一个训练营,她只是过来学习,一周后就会走。
回忆转换镜头,变成一个他小时候最常见的午后,他和她坐在山顶,山风把他的衣服吹的鼓起来,把她的两个小辫子吹得扬起来。
“阿期,你以后长大了要去哪?”她一笑一对梨涡就会显出来。
他没看她:“去十六。”
“我是说城市。”
他从小就只知道做那个厉害的负责人,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城市。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板着脸,没回答。
她自顾自地说,声音被风吹到很远的地方:“妈妈说宣城很漂亮,我以后就那去看看。”
他闭上眼睛,一遍遍回忆她的声音,回想她的音容,就好像那个小女孩还在她身边一样,还在后面跌跌撞撞追着他跑样。
是了,她喜欢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