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不得不放低身段:“苏先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苏应衡淡淡扯了扯嘴角:“任何一个危害我太太的人,我都不打算心慈手软”。
顾可见他神情笃定,毫无转寰,扭头“嘭”一声跳进水池了。
其他人都惊愕地看过去。
只见脑袋埋进水里,一串气泡冒上来,很快又消失不见。
“小师妹,你干什么!快上来!”,其他人焦急劝道。
顾可理也不理。
有几个想下去捞人,不过察觉到苏应衡冷厉的眉眼中丝毫没有松动,只能默默退了回去。
谁也不想让苏应衡觉得自己和顾可同流合污。
顾可要找死,苏应衡绝不拦着。
女孩子在水下憋了十来分钟,已经是极限。
她明显感觉自己心脏跳动越来越没规律,肺部也像要爆炸一样。
普通人憋气时间在三到四分钟算正常,虽然顾可练过,但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出事。
人的本能让顾可再也坚持不下去,她一下子钻出水面,小死过一次似的。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气来,两只眼含着热泪,看着苏应衡:“这总行了吧!”
苏应衡眉眼无波:“是你自己要跳下去的,和我无关”。
“你!”,顾可快气得吐血。
“这是怎么了?”,林雅被学生推着轮椅赶了过来。
苏应衡还没开口,顾可就“哇”一声哭诉道:“奶奶,他要告我故意伤人!”
刚才在客厅,林雅就觉得孙女有些逾矩,现下闹起来,她板住脸:“应衡跟你开玩笑呢,小可,赶紧上来!”
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还是要护着自己孙女再说。
林雅先把这场闹剧定性为玩笑,就是想把事情盖过去,让苏应衡不再追究。
苏应衡没搭腔,连林雅也不禁拿不准主意。
尴尬的沉默中,站在林雅背后戴眼镜的男人突然开口:“都是年轻人,一时冲动也是有的。就像刚才苏太太去了一趟老师的藏画室,她最近满意的一幅《居山雨后图》就不见了”。
申源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林雅的学生,都知道这幅《居山雨后图》。
这可是林雅近段时间的得意之作,是她画技进入另一阶段的里程碑。
林雅每天观赏好几次,平时根本不拿出来示人。
画丢了,还是在苏太太去过藏画室之后丢的。这就耐人寻味了。
艾笙发现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不禁缩了缩身体。
“画丢了?怎么丢的?”,艾笙也喜欢那幅画,不禁替林雅着急起来。
顾可的情绪开始反弹,她像拿住了艾笙的把柄似的:“你少装蒜!你走之后画就没了,那可是我奶奶最珍爱的作品!谁知道你是不是面上装纯,背地里藏污纳垢!”
“小可!不许胡说!”,林雅气得身体发抖,她闯了大祸不自知,还妄想给苏太太泼脏水。
苏应衡的脾气暴戾乖张,真动了怒,她也保不了顾可。
没等林雅开口周旋,申源抬了抬眼镜:“老师,小可的话虽然直接,但并不是没有道理。苏太太可能没拿过话,但她却是最后一个出入画室的人,说不定她能提供什么线索呢”。
如果她没说出个所以然,嫌疑理所当然就扣在她身上了。
顾可明白申源的用意后,眼睛刷地亮起来。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苏太太是否偷画上面,没人再紧盯自己此刻丢脸的模样不放。
而且一旦荀艾笙的罪名坐实,她陷害的也只是个小偷罢了。
苏应衡还有什么脸面为难自己?
一想到这儿,顾可肾上腺素飙升。
反观苏应衡,他表情纹丝不动,既不为艾笙辩驳,也不急于因变故惊惶。
他将发言权交给林雅:“老师,还是您来说吧”。
林雅混浊的眼珠中露出失望和怒气来,她硬声对顾可说道:“应衡在一周前就和我签订了合同,将我最新一批的作品买下来,用于慈善拍卖”。
顾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苏应衡把那些画买下来了?
也就是说那些画本就属于他们两夫妻。
试问谁会那么傻,大喇喇地去偷自家的东西?
这是苏应衡给顾可的第二个耳光,直扇得她晕头转向。
苏应衡冷漠地看向申源,“那些画是我暂时寄放在林老师这里的。既然我是那幅作品的主人,那么现在,我有权利将画追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