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贺坚的电话,艾笙有些意外。
“苏太太,方便见一面吗?”,贺坚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艾笙“嗯”了一声,“刚下了课,现在就有时间”。
贺坚说了个地址,不远,就在艾笙校门口。
“我知道那儿”,她刚准备挂断,贺坚便提醒她道:“您小心一点儿,可能有尾巴”。
艾笙听后下意识地往自己身后张望一圈,人来人往,根本辨别不出到底哪一个居心叵测。
她绷紧心弦,“好,我会注意”。
艾笙故意绕了个圈子,走到一条人相对较少的林荫道上。
她装作补妆拿出镜子,一边抹着口红,一边将镜子偏了偏。
最后终于找到目光,是两个假扮成学生的年轻男人,四处张望,神态鬼祟。
艾笙放缓脚步,对方也慢了下来。
她走到同贺坚约好的奶茶店外,看了一眼招牌,有了主意。
她没有急着进门,而是走到奶茶店旁边的一家饭馆。
两家店相邻,格局也差不多。
都是上下两层,前后各有一道门。
艾笙故意扭头看了一眼,两条尾巴立刻顿住脚步,假装路人。
她心里一哂,进了饭馆,老板迎上来热情招呼。
艾笙笑着对他说:“今天可不敢多逗留,被两位追求者缠得烦不烦胜烦。恐怕过两分钟又要跟上来。胖哥,要是见了那两个东张西望的男人,就说我在楼上包间,帮我金蝉脱壳。改天一定捧你的场”。
她花骨朵一般的面容笑意盈盈,一声“哥”把胖老板叫得骨头都酥了。
后者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妹砸,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艾笙点了点头,带着一阵暗香经过胖老板身旁。穿过后门,来到和奶茶店相同的小巷。
艾笙进了奶茶店后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跟上来,才上了楼。
同饭馆的喧嚷不同,奶茶店里布置很后现代,轻音乐静静流淌在空气中。
她在角落的卡座,看见了贺坚。
上前去,坐到他对面,艾笙终于松了口气。
贺坚往楼梯口探了一眼,艾笙跟他说:“放心吧,甩掉了”。
顿了顿,她又问:“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
贺坚微笑:“和苏先生呆久了,无师自通”。
他说起苏应衡的时候,并没有怨恨。和平时一样,带着几分崇敬。
“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一面见得艰难,最好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贺坚搅了搅杯子里的奶茶,却一口都没动过,“您有没有觉得,这次苏先生回来,跟以前很不一样?”
艾笙顿了顿,即使心里和他有同种看法,也没有立时表达出来。
苏应衡说,贺坚有异心,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连苏应衡本人都变得艾笙快要不认识,她很难再全心全意相信身边的某一个人。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冷不丁地捅你一刀。
艾笙眼睛都不眨地看向他,“怎么说?”
贺坚倒是对她毫无保留,“苏先生这次回来,格外关注和寰立的合作。其他项目都暂时搁置下来,这其中有好几个都迫在眉睫。您知道他这次停我的职是为什么吗?”
艾笙静静等着下文。
“是因为他看见我和我女朋友亲热,问了一句。然后我就觉得奇怪,反问说:这件事您不是一早就知道吗?他立刻变了脸色,声色俱厉骂了我一顿,然后通知人事部停我的职”。
如果苏应衡真的是因为杜绝办公室恋情,那么一早就会严办贺坚。
但昨天才马后炮,所以才让人匪夷所思。
艾笙仔细想着贺坚的话,苏应衡是因为贺坚的那句反问,才勃然大怒。
他的神经末梢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敏感到这种地步?
又或者,他在规避某种不安因素,才能心安理得?
艾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所以,你的结论呢?”
“苏太太,您有没有听过,下降头这种事?”
艾笙怔了一下,觉得他在讲天方夜谭。
那种诡异且遥远的邪性,只在同学之间的玩笑出现过。
贺坚放佛看出她在想些什么,沉吟道:“这种事情可能和平常人相距甚远,但在龙争虎斗的权利集中地带却有迹可循。所以平时苏先生出行或者入口的东西都很小心,就是在避开这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