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淡笑道:“都知道苏氏是个烫手山芋,即使我有心,董事会也绝不会同意我出这个力”。
这话赵达森自然不信。苏应衡在瑞信说话如同圣旨,董事会里全是他的人,只要他下定决心,谁敢有二话。
人情牌没有用处,就只能在商言商。“如果你答应替赵氏还这笔款项,我愿意转让赵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苏应衡像听人说相声,抖了个逗人的包袱。他笑出声来,“如今赵氏的股票跌得多厉害,你我心知肚明。如果再拖延下去,银行收走你们公司的资产,恐怕赵氏的股票更是一摞废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值四个亿?考我小学数学么?”
说到最后,他脸上已经殊无笑意,身上的威压迫人。
气氛陡然凝结起来,赵达森额头上冒出冷汗,“百分之三十的股价肯定不值这么多钱。你这边可以派个资产评估团队进行评定,买价除开后,剩下的钱等公司缓过气,才一一偿还。当然,该有的利息,一分都不会少”。
苏应衡失笑道:“您说得轻巧,那为什么银行不肯继续把款项贷给你。钱借出去之后,风险算谁的?”,他说着抿唇提醒,“上次给苏氏担保,您就答应苏卫两家联姻。结果现在只露了个订婚的风声就没下文了。现在我对您的话也只能半信半疑”。
听他算起旧帐来,赵达森脸色都白了。他嗫嚅道:“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从雪又打小有主意惯了,我和她母亲也不能多加干涉,所以拖到了现在……”,抬眼一触到苏应衡深井一般的眼眸,他立即又说,“两个孩子都老大不小了,结婚的事也该提上日程。回家我就好好敦促”。
苏应衡温和地问道,“这回是正儿八经地喝喜酒了吧?”
赵达森连连点头,“是是是……苏先生一定要赏光到场”。
两人一个小时不到,就定下了赵从雪的终身大事。
赵从雪知道后,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声称宁愿死也不嫁给卫邵东那个败类。
赵氏到了如此危急关头,赵达森急于用她的婚事来投石问路。
为了赵氏能够在商界屹立下一个百年,他的态度异常坚决,他给赵从雪留了一句话:“即使你死,也是卫家的鬼”。
苏应衡听了这段赵家的家事,一笑置之,并没有罪魁祸首该有的自觉。
他一连召开好几次董事会,商议并购赵氏的计划书。
既然赵氏很有可能落入他的手中,那么同津华实业的合作自然而然就搁浅下来。
赵氏和津华实业的经营范围有所重合。津华实业能做的业务,赵氏也没什么大问题。
而且赵氏还有一个优势,尖端科技专利多达几十项。所以在知识产权上能够站得住脚。
一块蛋糕自己独吞,总比和人分着吃更能填饱肚子。
于是苏应衡自然而然就把江家晾在一边。
合作案谈到了一半,瑞信的态度突然暧昧起来,江世存自然坐不住了。
这个案子涉及军工企业外包业务,要和军界的人打交道,有谁的后台能比苏应衡更硬?
如果不能合作,那么很有可能成为对手。同苏应衡对着干,即使有这个胆量,也没那个底气。
江世存便借着自己重病出院,准备了一个酬谢晚宴。
届时大半的上流阶层都会到场,邀请苏应衡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贺坚把邀请函递到苏应衡手上,后者揉了揉剑眉,江家的效率可真是高。
艾笙也被抓了壮丁,江世存趁着宴会的时机,将她光明正大地介绍给众人。
宴会上的有些事情需要她配合,时隔八年,她终于再次踏进江家的大门。
江世存出身微末,却娶了一位名门小姐当太太。
艾笙的外婆虽然去世得早,但对江家的影响很大。
江家的宅子里里外外都是她布置的。
江世存残念,妻子死后不许别人动家里的一草一木。所以艾笙顺着主干道往里走,丝毫看不出这里和几年前有什么差别。
这座宅院仍旧规模浩大,绿树成荫,房屋的设计韵味十足。
江家的人多是艾笙一早就形成的印象。
子子孙孙还有众多的佣人来来往往,永远不缺热闹。
大型庄园里的主建筑一直是江世存的住处,其他别墅则拱卫在四周,俨然众星捧月的架势。
艾笙才刚刚走到喷泉池旁,就有一个身穿暗色短袖盘扣衫的老妇人迎了上来。
“孙奶奶”,艾笙认得这位老人家,是母亲江怡杉的乳母。
孙如月一看见她就老泪纵横,“像,真是像。我还以为杉杉回来了呢”。
“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吗?”,艾笙怕她伤心,便扯开话题。
孙奶奶拉着艾笙的手不放,“都好,全靠先生不嫌弃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愿意让我留在江家”。
艾笙扶着颤巍巍的老人往里走,笑道:“什么一大把年纪,您的头发比同龄的老人家黑不少呢。等我老了,能像您一样硬朗就知足了”。
孙婆婆被她哄得眉开眼笑。
进了主别墅内,江家一大家子竟然悉数到场。
艾笙是小辈,自然要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