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遥目光如电,冷笑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没用?”
江星曼肩膀瑟缩着,眼眶发红,“我没有……”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江星遥已经走过去,坐到了琴凳上,纤手搭在琴键上,挺直的脊背倒有几分风骨。
跌宕起伏的曲调在客厅里响起,每颗心脏都置身于音符的潮汐当中,时而舒缓时而澎湃。
可乐声越动听,江星曼的脸色越惨白。她脚步虚浮地退到角落里,心跳因为恐惧而慌乱不堪。
等一曲终了,客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江星遥得意地冲观众颔首致意。可等她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不对劲,鞋底竟牢牢黏在了钢琴踏板上。
她用力往外拔,试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
江星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有人在钢琴上动了手脚!
众目睽睽下,脱身的唯一办法就是把鞋脱掉。
可作为刚演奏完毕的淑女,这样做岂不是颠覆之前所有的努力,出尽洋相。
江星遥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乱糟糟的情绪,她冲在场的人扯了扯嘴角,“我接着弹,大家开始跳舞吧”。
华尔兹舞曲响起,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地在场中徜徉。没空去注意江星遥铁青的面孔。
华尔兹跳了大半个小时,众人都累了,渐渐坐到一边休息。
只有江星遥好像被施了魔咒,要将钢琴无休止地弹下去。
江星敏好奇地走到她旁边,“咦,你不累么,休息一下吧”。
江星遥咬牙忍住手指上钝钝的痛感,却不能吐露实情,“好久没有弹钢琴,今天趁机弹个尽兴”。
艾笙觉得其中有古怪,以江星遥的身份,家里还会没有好钢琴?犯得着在弹个没完?
再联想到刚才江星曼的古怪,艾笙大胆猜测,如果刚才自己没有激得江星遥站出来抢风头,那么现在一筹莫展的人就会变成自己!
可她与江星曼无怨无仇,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星遥一扫到凝眉思索的艾笙,就一阵火大。她停下手上的动作,音符戛然而止。
“艾笙,弹得有点渴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一杯酒来?”,江星遥隐藏住心里的气急败坏,温声说道。
举手之劳,不帮说不过去。艾笙取了一杯酒过去。江星遥一等她人站在自己旁边,就阴沉着脸抓住她的手,咬牙低声道:“原来你是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外表看起来楚楚可怜,其实心里比谁都脏!”
艾笙的手腕被她握得很疼,挣扎了一下没能逃脱,也就作罢。同样轻声对她问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江星遥冷哼道:“别装了!我可不是那群色咪咪的男人。钢琴踏板上的强力胶不是你涂上去的吗?敢做不敢当?”
艾笙恍然大悟。怪不得江星遥一直在琴凳上坐着不动,原来是她根本动不了。
“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做的。从一开始,就是你和星曼一搭一唱地怂恿我弹钢琴。想想看,如果我坐在你此刻的位置上,是不是就该我怀疑你了?”,不是艾笙有意祸水东引,而是江星曼实在不清白。
江星遥虽然跋扈任性,但并不代表她脑袋里空空如也。
联想刚才自己来到钢琴旁,江星曼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心里陡然发紧。
“星敏,你不是说在沙滩上准备了篝火,大家围坐在一起玩儿吗?怎么不见动静”,这个时候,江星遥反倒沉得住气了。
江星敏被她一提醒,猛然拍了一下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
于是赶忙把一群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又带到外面去。
江星曼也想随着人群走出去,突然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绊住了,“星曼,你留一下”。
江星曼脚步顿在原地,背脊僵直,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星遥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惯了,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言听计从,早已养成了习惯。
她抿唇朝江星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
外人都出去了,偌大的客厅骤然安静下来,反倒让人有些不习惯。
江星遥也不用再装,她光着脚站起来,当着艾笙的面,抽了江星曼两个响亮的耳光。
“贱货!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除了装可怜,就会在背地里耍见不得人的手段!江星曼,胆子肥了,也敢把心机往我身上招呼!”,江星遥气得眼睛都红了。
“我没有!姐,我一向听你的话,你知道的!”,江星遥捂住红肿起来的脸颊,泫然欲泣。
“你没有?”,江星遥冷傲地眯了眯眼睛,抢过江星曼的包打开,包口朝下,里面所有东西“哗啦”一声洒了满地。
她蹲下去,不出所料地找到一瓶强力胶。
人赃俱获,江星遥把手里的东西狠狠扔在江星曼身上,“你没有,那这是什么!”
江星曼再也狡辩不了,她脸色苍白地哭道:“我真的没想过要算计你。姐姐,我只是心疼你因为荀艾笙没出席聚会,被爸爸责骂。就想给她点儿颜色看看,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没想到弹钢琴的人最后变成了你”。
江星遥指着她破口大骂:“少跟我套近乎,你要真是为我好,当初就别降生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