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像走钢丝一样走回卫邵东面前。
心脏在她胸腔内擂着战鼓。
就在卫邵东等着佳人替自己斟酒的时候,艾笙突然把两只手里的东西照着他的脑袋狠狠拍去。
“嘭”的一声巨响,卫邵东“嗷”叫了一声,头上开始冒血。
周围的人猝不及防,有的目瞪口呆,有的惊声尖叫。
艾笙拖住韩潇的手就往外跑。场面乱成一团。
可惜的是,艾笙一个女孩子力道有限,又因为紧张没有击在要害上。
即使卫邵东脑袋上被血糊住,他也没有倒下去,而是捂住头冲一旁的保镖恶狠狠地喊道:“抓住这个臭娘们儿!”
眼见她们两个就要跑出门,保镖却动作如电地奔过来,关上了包房的大门。
艾笙和韩潇眼睁睁地看着光明瞬间被关在门外。
她们的背后,就是阴暗的地狱。
保镖就像围着两只小动物一般慢慢收紧包围圈。
艾笙脑子里的弦紧得快要绷断,她咬紧牙关才能保证上下两排牙齿停止打架。
这一刻她无比想念苏应衡温暖宽大的怀抱,和万事皆不放在眼中的微笑。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步步逼近的健壮男人们落在地上的巨大阴影,正慢慢覆盖在艾笙身上。
卫邵东坐在一旁,立刻有几个女人心疼地送上手帕。却被他不耐烦地挥开。
他朝为首的保镖递了个眼色,保镖点了点头。
大步上前去,轻而易举地扼住艾笙的脖子,将她抵在墙壁上。
一阵难受的窒息感席卷全身。艾笙感觉到韩潇的哭喊忽近忽远,她拼命挣扎,却难以撼动男人的钢筋铁骨。
就在她苍白的小脸渐渐涨得通红的时候,突然有一道挺拔的身影闯了进来。
姬牧晨一脚把保镖踢开,扶住不断呛咳的艾笙。平静之下带着暗涌,他对着卫邵东冷笑:“你他妈死定了!”
卫邵东本来已经开始晕乎的头脑,又被闯入者给刺激清醒了。
他两眼喷火,怒不可遏:“你又是哪根葱,谁准备棺材才不一定呢!”
姬牧晨把艾笙交到扑过来的韩潇手里,他挡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冷然道:“脑袋都被开瓢儿了还要跟条狼狗似的盯着两个女人不放,看来你们家老头子经常揍在你身上的棍棒也没让你多出几分觉悟”。
卫邵东头上的血没止住,撑着一口气,脸色惨白:“我教训两个女人,关你什么事儿!姬牧晨,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看在苏应衡的面子上,就当你没搅过这个局。现在从这道门里滚出去!”
他这一通吼牵动了脑袋上的伤口,立刻扶住沙发急喘。
姬牧晨沉着脸,一双桃花眼不带笑意的时候让人觉得他满身冰寒。
“看在苏先生的面子上,你竟然还敢动她?”
卫邵东瞄了一眼艾笙,意识像回光返照一样终于起了作用。
怪不得这个女人看起来眼熟。当初他想要跟她玩玩儿,没想到苏应衡勃然大怒,竟然一个坐台小姐扇他的耳光!
她是苏应衡的人!她是苏应衡的人!
卫邵东放佛被惊雷劈中,脑袋抽痛,他按住伤口重重呻吟一声,死了一般倒在沙发上。
转折来得太快,在场的人都察觉出不对劲来,怕殃及池鱼,刚要脚底抹油开溜,一个个刚跨出门口,就被外面突然而至的男人踹了回来。
苏应衡嘴唇抿紧,像一片随时要取人性命的薄刃。
他浓密的剑眉微微往下压,周身冒着一股冻人的寒气。
目不斜视走近门内,他看见韩潇怀里奄奄的身影,瞳孔便猛地一缩。
岳南山和郑立舟也来了,脸色冷峻地环顾四周,场内连求饶的声音也渐渐消下去。
苏应衡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艾笙脖子上的伤痕,还好只有一圈淤青,她的神情也清明,没什么大碍。
他忽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艾笙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的冲他咧了咧,以为自己在做梦。
正想握一握他的手增加真实感,苏应衡却板着脸,惩罚性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
艾笙“嘶”地一声,眼睛水汪汪地映着委屈。
苏应衡低声说:“等我几分钟,我们就回家”。
只要他在身边,让艾笙做什么她都愿意。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哑声说:“好”。
苏应衡终于露出一路上的第一个笑容。
可当他站直身体,笑容便被凛冽的冷峻取代。
他的眼眸黑亮得深不见底,像从未被日光普照过的深渊。
脚步稳健地朝卫邵东大步走去,苏应衡所到之处,刚才还热闹调笑的男男女女立刻恐惧得往一旁龟缩。
到了卫邵东面前,苏应衡朝郑立舟使了个眼色:“看看真晕还是假晕”。
郑立舟立刻过去,掰开卫邵东的眼皮查看几秒,“真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