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水说最后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显出了狠戾的神色来。看来,她对于安岳之前撩拨她的事情,还是心有不满的。
如果安岳的厨艺,不能让她满意的话,她肯定新仇旧恨,会让安岳付出惨重的代价。
安岳心中一凛,他没想到,任秋水这个女人,居然是如此厉害的角色。
安岳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就按任老板说的办吧,不过……评委里面,能不能不要清一色都是耋老人?你也知道,有些人年纪大了,舌头都失去味觉了。让这样的人,评判我们做的菜,会不会有失公允?”
安岳想的是,那些老头儿,说不定,根本就吃不出来什么味道。他们只会打人情分,觉得清江县凤来酒楼的大厨们,他们更熟悉,就会给出更高的分数。
其实,安岳想说的,不是那些耋老人会对整个参赛人员不公允,而是对他安岳不公允。
任秋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道:“好,明日,我还会邀请县令南大人。届时,还会从现场随机抽一位观众,来作为临时的评委。这样,你觉得可以了吗?”
任秋水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安排事情,也是如此的滴水不漏。
安岳想了想,没什么毛病,便点头答应了。
第二日午时,凤来酒楼一楼大厅。
昨日和安岳定下来今日的厨艺比试之后,任秋水立刻便派人,大街小巷发通知,告诉所有人,今天在凤来酒楼,会有一场史无前例的厨艺比试。
任秋水毕竟是生意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
虽然,现在凤来酒楼,已然是清江县最好的酒楼了,可是,如果不加以宣传,适时地炒炒热度……人们总是健忘的,贪图新鲜的。说不定哪天,他们就被新开的酒楼给吸引走了。
任秋水之所以有这个自信,拉人来看今天的这场比赛,一来是因为,凤来酒楼后厨的实力,在整个清江县都是最强的。任秋水不相信,安岳这个外地人,野路子,能轻易就战胜了他们后厨的大厨。如果后厨赢了,理所当然地,清江县的老百姓,会觉得凤来酒楼的大厨,厨艺果然非同凡响。
二来,就算是安岳赢了,他的菜谱作为交换条件,是会给到凤来酒楼的。将来安岳是精盐作坊的总管,他不会在清江县开酒楼,所以,大伙儿要是想尝尝安岳的手艺,只能指望被凤来酒楼捏在手里的菜谱。到时候,任秋水再适时地宣传宣传,保证让安岳菜谱上的菜品,成为凤来酒楼,乃至整个清江县最火的菜。
再不济,今天来了这么多人看比赛,这些人总是要吃喝拉撒的吧?就比试这一天的收入,就够凤来酒楼吃半个月的了。
所以,任秋水这算盘打得好啊,不管怎么算,她都是有利可图的。
难怪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掌持凤来酒楼这么大的产业,实在是跟她的聪明才干,有很大的关系。
此时,时间就快要到午时了,凤来酒楼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大家昨天听到消息之后,都沸腾了起来。
清江县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的事情了。爱看热闹,是老百姓的普遍德行。一大早,就有人来到凤来酒楼,等着看中午的比试了。
而且,任秋水说了,来看比试的人,可以免费喝茶吃点心,好多人也是奔着这个来的。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孩子的,都三五成群地吆喝着,来凤来酒楼看热闹。表面上说是看热闹,其实是来吃东西的。
安岳还没有到哦,观众们就已经讨论了起来。
“嗳,你们知道吗?今天要跟凤来酒楼的后厨们,比试厨艺的,居然是刚刚被县令大人任命为精盐作坊的总管。”
“啊!你说的,就是那个俊俏的后生啊?”有花痴的女人,立刻双眼冒星星,“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居然会做菜?这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不是嘛,这人不仅生得好,还有一双巧手。一般伙夫都是肥头大耳的,几时见过模样这般好的?”
女人们关注的点儿,总是在安岳的外貌上。
男人们关注的点儿,却是安岳参加此次比试的目的。
“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这安岳又不开酒楼,他何必来挑战凤来酒楼的大厨呢?就算他赢了,证明他的厨艺比凤来酒楼的大厨好,他如果不开酒楼的话,也没什么用嘛。”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他这次参加比赛啊,主要是为了向任老板借钱。如果安岳赢了的话,任老板就会借五千两给他,而且,一分利息都不收。”
“如果输了呢?”有好奇的人,立刻按捺不住,急忙问道。
“如果输了的话,任老板一分都不会借给他的。”
众人低呼:“原来是这样!”
立刻就有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们说,那安岳,要五千两做什么?他不是已经被南大人任命为精盐作坊的总管了吗?有薪水拿,何必借钱。”
旁边有人嗤笑:“你看安岳这架势,精盐作坊还没建起来,他就四处借钱,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官府没有钱给他建精盐作坊,至于你们说的俸禄,到底有没有,都不好说。”
这下子,大家更是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