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衿站起身,却没移动脚步:“你这是非法拘禁知不知道?”
“你说这话我倒是想起来了。”阮琴拿出她被没收的手机,开机之后,低头编辑了一条短信,“你就放心住下来吧,我刚刚给你妈妈的手机发了短信息,说是你这些天都在朋友家住。”
“你怎么能这样?”乔衿拔高音量冲了过来跟她抢手机,她万万没想到这自诩高人一等的女人竟然这么无耻,“你还给我,现在放我回去,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阮琴拽着手机不放,并且奇怪不已地看着她:“现在的小女生都像你这样吗?前一秒还爱得死去活来的,转过身人家出了事就翻脸不认人了?你之前和立峰那么好,现在他正在戒毒的关键时候,需要你的支持。别说我现在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你,就是什么都不做,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还有,要不是你自己不愿意过来,我用得着使这种手段吗?”
阮琴人生的四十多年一直是一帆风顺,面对工作上的厮杀时,她智商、情商均在线,但遇到贺立峰的事情时,她的脑回路总是奇葩得让人难以想象。
除了贺秉天之外,她这辈子没有遇到过任何挫折。
但那个男人是让她仰望的,所以他可以拒绝她,可别人不行。
乔衿气得不轻,她到底年纪小一些,身手比阮琴灵活,几下就将手机抢了回来。
这时,正好王英打电话过来了。
乔衿刚准备接,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一阵男人的嘶吼声和东西倒地的声音。
两人皆是愣了一愣,阮琴迅速反应了过来,一边喊着贺立峰的名字一边跑上了楼。
愣了一瞬之后,乔衿目光看着楼上的方向,接通电话道:“妈。”
听到她的声音,王英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霹雳啪啦的数落了起来。
乔衿没说自己是被人强行拉到车子里带回贺家的,只道:“妈,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别担心我。”
上头的动静越闹越大,乔衿随便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捏着手机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她不敢相信自己眼里看到的景象——
贺立峰不说是个多体面的人,最起码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西装革履、笑容迷人的。他喜欢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甚至还喜欢往身上喷香水,就连家里住的地方也每天都让阿姨收拾得一丝不苟的。
根本不像现在这样——
整个人形容憔悴,宛如一只狂暴到了极点的狮子,遇上了人就撞,更别提丝毫外在形象可言。
他似乎想要往外冲,又似乎想要拿头去撞墙,就像个疯子似的,几个人都拉不住,就连房间里的桌椅都被他撞得东倒西歪的。
阮琴急得上前想要帮忙,却插不进手。
孟川回过头道:“贺夫人,你别过来,他会伤着你的,我们要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说是这么说,但贺立峰一点都不配合,针根本无从下手。
刚开始他就不肯吃药打针,更别说现在毒瘾上来了正难受的时候。
阮琴想上前又不敢,她哭着喊他:“立峰,你听话好不好?你让孟医生给你打针,回头你要什么妈都答应你,啊?”
贺立峰不听,他抬头,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瞪向了她,却意外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乔衿。
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空气仿佛静止了一样。
两人的视线像是越过层层人海撞到了一起,贺立峰呆怔在那里看了她几秒钟,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甩掉了拉着他胳膊的几只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钻回了床上,拿乱作一团的被子蒙住了自己。
“滚,都滚!全都滚出去!”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却因为这几天喊的太多嗓音嘶哑,根本就没什么杀伤力。
乔衿控制不住地心里难受,她捂着嘴慢慢走了进去、
孟川示意其他人都退后一点,让乔衿一个人过去。
她吸了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压了回去。
身上像是钻进了成千上万只虫子不停地嗜咬,因为难受,被子下的男人并不平静。
乔衿拉住被角,和他角力,一点一点的将被子拉了开来。
贺立峰拿手捂住脸,抖着身体背过身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正面、
“你走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
他的声音有点呜咽,他很想念乔衿,却不想在这个狼狈不堪的时候看到她。
未必这个时候就是因为爱得不可自拔,但大约是刚开始和乔衿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很轻松。
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以至于每每难受欲死的时候,那些往昔回忆起来就像是做梦一样,是他唯一的止疼药。
“贺立峰……”乔衿的嗓子堵得厉害,好半天才开口喊他,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在言语间掀起了滔天巨浪,“贺立峰,你让我看不起你知不知道?哪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受过委屈挫折?可谁也不像你这样作天作地的,总觉得谁都委屈了你啊?现在你把自己弄成了这样,还要一味地逃避错误吗?你就不能正视自己一次,勇敢地站起来面对吗?”
戒毒是困难,可每年也有不少失足之人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