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的产期在二月,她每天都会去中宫,然后站在门口,摸着肚子等候。
她等寒风散去,等春暖花开,等梨花凋零,桃花盛开。
都说桃花是春天里最热闹的花,但孟宁觉得桃花是最孤寂的花。
就跟薄觞一样,艳丽又孤寂。
肚子越来越大,已经接近临产期。
有时候夜里孟宁会就脚抽筋,这个时候孟宁会特别想薄觞。
白落臣端着药走近,都给孟宁道:“喝吧!”
“!!!”
“保胎药,好有力气生孩子,我岂会害你?”
“哦。”
孟宁这段时间被白落臣照顾的很好,因为方便照顾,白落臣做了她的专属太医。
夜里她脚抽醒的时候,白落臣也会在身边。
有一次白落臣想替孟宁按按脚,孟宁拒绝了。
她很在乎男女大防,怕自己被别的男人沾染了,薄觞就会不要她。
白落臣也没有勉强,给她准备了按脚的丫鬟,替她按脚。
“孩子马上就要将世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嗯,就以去寺庙祈福然后找一间农舍生孩子?
”
“嗯。我安排妥当了,不会被人发现。”
“好。”
第二日孟宁就出发去了寺庙,打着祈福的名义在寺庙斋戒,然后换上普通人的衣裳,跟白落臣到了一家农户。
这个农户小院子是白落臣早一个月就租好的,他几乎每天都来。
然后对外宣称自己是账房先生,如今有了出息想接乡下的媳妇来城里住。
租给他院子是个大婶,得知白落臣的妻子这两日就到,便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
孟宁来的时候穿着十分朴素,发髻上没有发簪,穿着花白补丁的衣裳,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出生。
但是气质这一块又不是特白像,像富家小姐。
可能账房先生是个文化人,娶的娘子也是有文化的。
大婶招呼孟宁和白落臣坐下,然后给两人沏茶。
白落臣笑着嘱托:“大婶,我娘子初到京都,很多地方都不认识。她如今大着肚子,行走不方便,算算日子这两日就要生,还请大婶推荐个接生婆过来替我娘子接生。”
“好说!好说!”
大婶坐了一会就离开了,没有怀疑孟宁和白落臣的身份。
没过多久珍珠就挎着篮子进来了,同样穿着朴素,梳着两个翘辫子,像个丫头。
白落臣看向孟宁,皱眉道:“我家中有事,需回去。你一个人可以吗?”
孟宁觉得自己可以的,于是点了点头。
白落臣一走,院子里只有孟宁和珍珠。
生孩子就在这两日,孟宁其实是害怕的,她惴惴不安,心头发闷,甚至吃不下,睡不着。
并且整个人十分焦虑,又不能安静下来。
当天晚上,孟宁早早歇下,可睡的很踏实。
忽而吱嘎吱嘎响,孟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屋里亮着一盏灯,窗户是敞开的。
孟宁心头一跳,明明睡着的时候屋里没有点蜡烛,窗户也不是打开的。
她慌忙起身,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
她慌张的推开门,珍珠倒在门口。
她来不及喊醒珍珠,急忙在院子里查看。
隔壁的桃花出了墙头,风起桃花遍地飘,伴随着沙尘,使院子有一种笼罩的美。
孟宁心头一颤,她觉得是薄觞来了。
不知为什么这种感觉十分强烈,根本容不得她不去放肆想。
孟宁慌张来回看,徘徊院子内。
忽而她跌坐在地上,捂住脸。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化,眼泪也无声无息的穿过指缝掉落在地上。
她不想哭的,只是这段时间太难熬了。
不想念是假的,早知道这一段情可以使她患得患使,使她脆弱的如同会随时倒下的弱者,她就会停止靠近。
可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晚了。
孟宁这般想着,她松开手,余光让她知道跟前站着一个人。
她缓缓的抬眼,而这一眼……
让她呆愣住了。
眼前的人不就是她一眼万年认定的美人吗?
他来了,无声无息,静悄悄的来了。
他站在她跟前,仿若做梦一样。
他真的来了,没有言语,只是红着眼尾看着她。
孟宁不敢相信,薄觞真的来找她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薄觞闻言,缓缓蹲下。
他伸手牵住孟宁的手,温度有些冰,确实孟宁可以接受不会瑟缩的温度。
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孟宁恍然道:“你还知道回来看我?你来了就来了,怎么躲着不见我?”
薄觞没有说话,再多的言语在这一刻都显的苍白。
他走的匆忙,带走她的兵,杀回了凉国,当了一国之君。
这大半年他并不好过,整日用政务麻痹自己,控制自己不要想她,不要来月国,不要来见她。
每日算着日子,临产之日渐渐将近,他的思念如痴如狂,根本无法让他安心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