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很喜欢被夸,尤其是薄觞夸她的时候,有柔光的眼神以及嘴上微微仰起的笑意都是孟宁最喜欢的安抚。
因为她会错以为自己真的无所不能。
事实上孟宁从出生后几乎没有得到过别人真心实意的夸奖。
她的父皇只会指着她鼻子骂她蠢货,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浆糊,然后转眼就夸别家小公子怎么怎么的厉害,怎么怎么的聪慧。
当了皇帝后,顾砚安会皱着眉,古板严肃地指着奏章某一处询问她处理方式。她若是答在点上,顾砚安会说还不算太笨,答不在点上就会说事情会时常发生,这样的处理方式你的国家肯定要完。
万皇后也会时常责骂她蠢笨如猪,皇家祭祀这等重要场合都会出错。
没人夸她真的很棒,做得真的很好,下次要继续努力等等打气的话。
所以她喜欢薄觞,喜欢在薄觞的跟前找价值,找存在。
在她的小娇夫面前,她孟宁是最最棒的,最最聪明的人。
孟宁嘻嘻笑着,然后低垂眸子,开始挠手心。
薄觞注意到了孟宁下意识的动作,见他看过来小娇妻又遮掩在袖子下。
他下意识地拧起好看的眉黛道:“你的手怎么了?”
孟宁害怕被薄觞发现,小娇夫肯定要哭嘁嘁的。
她赶忙把手藏在身后,干笑两声打哈哈道:“没,没什么!能有什么事啊!”
薄觞不信,往前迈了一步。
孟宁的小鼻子就碰触到了薄觞胸口,她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拉开拒绝。
可这是……
“别动!”
“再敢动一下我就当着这么多人面扒光你衣服。”
孟宁闻言真不敢动了,虽然知道薄觞是吓唬人的,但还是仰头看他,眨巴眨巴眼,轻起唇道:“不敢。”
薄觞伸手攥住了孟宁的手,扯她的手臂到了眼前。
小娇妻依旧不肯摊开手给他瞧,捏得紧紧。
薄觞低垂眸子,伸手掰开一根根手指,小娇妻似跟他玩闹,掰开的手指又捏紧。
他好一阵皱眉后极无奈喟叹道:“宁宁~”
“好嘛,好嘛,看,你看嘛~好端端的,撒什么娇。”
孟宁鼓动着腮帮子嘟囔着落了话,薄觞没理会,眼神却因为手掌心内的抓痕而暗沉下来。
良久后他低低沉沉,似是极为抑制语调,平缓地问:“怎么搞的?”
“就你手里要来的痒痒粉……给万修熠撒的时候倒在手心里了。”
“……”
“嘿嘿,还别说你的药粉还挺管用,我都痒死了。”
“你知不知道再迟点你就得挠出血来,肉都能被你挠烂掉。”
“啊?这么严重?怎么办?我要死了!呜呜~你快快救救我。”
孟宁知道薄觞生气了,气她不爱惜自己。
于是她假装哭嘁嘁,一头栽在了薄觞胸口上,发出呜呜嘤嘤的怪音。
果然这一套骚操作是掐准了薄觞的性情。
他一边执着孟宁的手,一边揽着她在怀里,语气温柔说:“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肯定给你止住痒。”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又搂又抱的可把周边人看尴尬了。
但是只要主人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薄觞拉着孟宁去洗手,然后让人去药铺买了一味草药。
孟宁时不时地想挠手心,可惜被薄觞用纱布包裹得里一层外一层,又厚又结实,宛如熊掌。
这般孟宁也就挠不了,抓不了了。
她叹息地坐在一旁,开始哀哀戚戚地唱曲:“小白菜啊~真可怜啊~没有爹娘~没人疼啊~”
薄觞冷觑了孟宁一眼,不悦道:“闭嘴。”
“唉,你跋扈,专治,我不跟你玩了。”
薄觞闻言懒得看孟宁,把草药捣碎后,拆掉纱布给孟宁手心一层层地敷上去。
孟宁感觉手心好凉爽,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渗透进去,一点也不痒了。
她开心地吹了一声哨子,夸赞道:“哇塞!小桑桑真厉害,真的不痒了。”
薄觞得了话,不由地发自内心地上扬嘴角。
他喜欢孟宁的所有好听的话,真的假的都可以,只要是从孟宁嘴里道出口的。
他都相信是真的。
涂抹好捣碎的药后,孟宁的两只爪子又成了熊掌,鼓囊囊的,端茶都不利索。
孟宁有些累了,在薄觞整理捣碎工具的时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薄觞回来后看到睡着的孟宁,内心是宁静的。
他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弯腰在她耳边低低地唤道:“宁宁?”
“嗯?”
“醒醒,不能在这里睡,会着凉。”
这话落下孟宁迷糊的朝着薄觞敞开手,意思是让薄觞抱。
薄觞看着困到闭眼的孟宁,无声叹了一声。
薄觞伸手抱住孟宁,孟宁的小脑袋就搁在薄觞的肩上,下意识地跳上来。
两腿结实地跨在了薄觞腰间。
薄觞也顺势托住她的臀,抱着孟宁离开万府。
所有人都看见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太子妃抱起了太子殿下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