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这一觉睡得有多沉,她一点也不清楚,反正醒来太阳高照。
她脑子嗡嗡的,只知道自己睡着耽误事了。
当下她就掀开被子,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跑出了寝宫。
“薄觞!薄觞呢?”
孟宁惊慌失措,逮住人就询问薄觞的下落。
宫人们答不上来,只垂着脑袋见礼。
孟宁立即抛下宫人,冲进了薄觞的寝宫。
薄觞已经卧起半个身子,靠在床板上。
雏菊站在一旁小声说着什么。
孟宁冲进来的时候,薄觞把汤药给喝完了。
“薄觞!”
孟宁看到薄觞醒着的那一刻,两眼是放着光的。
她快步走了过去,喜极而泣。
薄觞仰头看着孟宁,看着她两眼通红还有泪掉下来,吃了一惊。
“你……”
要说的话就戛然在喉咙间,薄觞被孟宁狠狠地抱住,那股力道恨不得将薄觞给揣进身体里,融入骨血里。
薄觞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又感受到孟宁身体轻颤。
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太好了,呜呜~真的太好了!你醒过来了,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雏菊见状很识相地退出了殿内,给这对有情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薄觞扯了扯嘴角,生涩的声带动了动,略含沙哑道:“我没事,你别怕。”
孟宁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美人儿肯定不知道她有很多害怕。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都是关于她和美人儿的。
从初见,相识,心生情愫。
她说过的每句话都好像是某种特定的符号刻入了骨血里。
她要守护薄觞,给薄觞这世界最好的。
她要送薄觞渤海生产的紫色鲛人珠,她要赠薄觞北寒之地最贵的裘皮,她要许薄觞一生喜乐安康。
她不允许薄觞死。
薄觞被拥得窒息,轻咳了一声。
咳嗽声阵阵,慌得孟宁松开了他。
“怎么样?我,我……”
薄觞只是咳了几声,莫名地把卡在喉咙的血块给咳出来了。
他忙拿了一旁的帕子捂了嘴,吐出了血块。
孟宁下意识地攥住了薄觞的手,看到帕子上的浓稠黑色血块,怔了怔。
薄觞赶忙把帕子攥成一团,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柔声安抚道:“我真没事。”
孟宁看着薄觞,这会脑子清清楚楚。
再也没有两个小孟宁做思想斗争,她要救薄觞。
她要让薄觞身体倍棒地活下去。
哪怕她在这一场权谋斗争中再次牺牲,她也要把积攒下的改剧本权限全卖给原厂家,换取薄觞的改人设权利。
薄觞见孟宁怔怔的不说话,小声叹了一声道:“宁宁,我的日子不多了,总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多活一天都是奢来的。”
“不许乱说话,你会活得好好的。”
“我这身子……我自己清楚,我害怕熬不到与你成婚又庆幸我还没与你成婚。遗憾自己不能合法的成为你心上之人,可又庆幸还好没走到最后一步,你还能遇上喜欢的。”
“……”
“糊里糊涂时,梦里梦外时,我在虚无缥缈的尽头,瞧见了宁宁。你与心上之人牵手,拥抱,亲吻,做了我们曾做过的所有事。你给心上之人写诗,写要说的话,你赠心上之人各样的礼物,许诺心上之人喜乐安康,平安顺遂。”
“……”
“说实话我嫉妒了,我嫉妒你把曾给我的一切转头赠了别人。可我在虚无缥缈的尽头里,隔着一层白色晕光,我想挣脱出去,告诉你不可以。可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与你缘分已尽,我只能陪你一程。”
“……”
“我想陪你一程,你念我一阵,也不枉你我相遇相知。这般想着,也就不妒了,不念了,唯愿你好,只要你好。”
薄觞絮絮叨叨说着,声线幽幽沉沉,就像一口在幽深长廊尽头的枯井,充满孤寂,萧索,凄凉。
孟宁心中酸楚,红着眼道:“你病糊涂了,我不会与人牵手,拥抱,亲吻,做曾经我与你做过的事,我不会给人再写诗词,因为笔墨不够,所有能想到诗词我都写完赠你了,再多也就没了。我只送你一个人礼,送他人我怕他人图谋我钱财,可你图谋我钱财我乐意。我不会许别人喜乐安康,平安顺遂,我又不是救世主,顾不到别人。”
“你……”
“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你我终有缘分尽的时候,你守我一程,我念你一辈子。相遇相知不易,我万分珍惜,你嫉妒也好,不念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是无论生死,我与你的心相连,你且看着,瞧着,看我会不会辱了你对我情谊。”
薄觞听了后还挺触动的,他多想自己身子是好的,能守着孟宁走很长的一段路。
孟宁伸手将薄觞揽入怀里,她下巴磕在他的肩头。
她微侧头蹭了蹭他肩,闭上眼。
她低低的说:“薄觞,我听老一辈的人说有法子能去除病痛,我想试一试。”
“什么办法?”
“一个很古老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