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船舱去睡觉,席慕远跟回去,却发现顾烟寒把房门锁死了。
晚饭时间,顾烟寒才又出来,吩咐了扫雪去给她拿些热水。
顾烟寒与席慕远冷战,连带着扫雪与煮酒的日子也不好过。瞧着顾烟寒这会儿貌似心情不错,扫雪试探性的道:“王妃,其实王爷一直都很关心你。”
“哦。”顾烟寒冷漠脸。
扫雪又道:“王爷从来没有丢下过您。那天他负气出去,其实暗中也派我保护您了。不然的话,您怎么那么快就从牢里出来了?王爷本来还想在扬州城再待一段日子的,因为救您而暴露了身份,不得不提前动身,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顾烟寒一愣:“什么计划?”
扫雪支支吾吾的不出声,逃一般的走了。
席慕远坐在船尾看落日,面容孤寂,神情落寞。
顾烟寒走到他身旁坐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陪他一直望着红了大半个天际的火烧云。
与此同时,仍旧留在扬州城的忠毅侯等人面露难色:“皇上,洛北王夫妇还没有找到,我们真的要走?”
皇帝坚持:“走。给远哥儿留暗号,以他的聪慧能想到我们去镇江。我们留在这里,敌暗我明,十分不利。”
秦少安担忧的道:“不然我留下来等两天吧?若是没有接到人,我再去镇江。今日一早县令那里传来了洛北王现身的消息,想必王爷也在找我们。”
“不行。你一个人留下太危险。”太子立刻反对。
忠毅侯思索再三,还是让秦少安去给席慕远留暗号了。他们用的是大应军中专用的暗号,非常的不起眼,但席慕远绝对能懂。
然而,第二日,他们刚出门去码头,秦少安留下的暗号就被人改成了留在扬州城的意思。
码头上人来人往,皇帝一行人刚登上船只,船工们忽然亮出长刀直攻向皇帝。
忠毅侯连忙上前护驾,秦少安也拔剑迎战。一时之间,船上再次乱作一团,船上的人十之**都是刺客!
打了好一会儿,刺客们这才收手离开。没有抓到一个刺客,也没有杀死谁。反倒是太子,被刺中了小腿。
秦少安心下怪异,等齐望岳紧急去扬州府调派护驾的官兵之时,他悄悄的问忠毅侯:“父亲有没有觉得奇怪,两次刺客好像不是同一拨人?”
忠毅侯对儿子的机敏感到欣慰,示意他继续说。
“第一波刺客的身手明显不如第二波。照理来说,咱们这里最有刺杀价值的是皇上与太子,但孩儿当时在保护太子,那些刺客有些心不在焉。洛北王那里却是实打实的搏命。第二波与其说是刺客,但孩儿并没有感受到太强烈的杀气,更像是在切磋。”
忠毅侯也是一样的感受,压低了声音嘱咐秦少安:“此事恐怕并非行刺那么简单,先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秦少安颔首。
因为刺客之事,皇帝留在了扬州行宫。这些官员这才知道皇帝来了,纷纷上前接驾。
席慕远与顾烟寒却是已经在镇江找了个客栈。
顾烟寒沐浴出来,就见席慕远坐在桌上看着一张小纸条。她上前看了眼,纸条上简短的写着一个“成”字。
她坐在妆台前擦头发,从铜镜中看到席慕远将纸条点燃烧掉。
熏干了头发,顾烟寒早早的上床准备睡觉。刚爬进被窝,席慕远就也钻了进来。
顾烟寒一脚踹上去:“你还没洗澡!”
“一会儿还要洗,一样的。”席慕远亲昵的吻着她。
“现在是现在!洗澡去!”顾烟寒一点情面也不给。
席慕远不敢来强的,只得乖乖下床开门去喊小二送热水。然而他刚出门,顾烟寒就将房门给上了锁。
席慕远的内心是崩溃的,双手抵在门上好半天才忍住了踹门而入的冲动:“开门!这东西拦不住我!”
“不行!你睡隔壁去!”
“顾烟寒!”
“我睡着了!”
扫雪和煮酒的屋子在两端,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热闹,又被席慕远一个眼神给杀回去。
最后,席慕远去睡了扫雪的床。由于客栈客满,扫雪只能去跟煮酒挤一张床。
睡到半夜,冷板床上的席慕远怎么也睡不着,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爬墙翻窗去了顾烟寒的房间。
屋里静悄悄,顾烟寒已经睡着。
席慕远轻手轻脚的脱鞋上床,正要报复性的捏一捏顾烟寒的鼻子,却发现她鼻梁处一片湿润。再看枕头,也湿了大半。
她刚哭过。
席慕远的心顿时疼的不行,也忘了什么气不气的,只感觉那潮湿的泪像是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心,令他也难过的紧。
他本以为顾烟寒只是使使性子,没想到她会这么伤心。
她到底在伤心什么呢?
席慕远轻轻吻过顾烟寒,帮她将被子盖好,将她拥入怀中:“有什么话,你可以告诉本王,本王愿意与你一同承担。”
怀中的人微微蹙了下眉,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席慕远不敢再言语,等到天亮时分,又连忙离开了顾烟寒的房间。
小二来送早饭之时,席慕远一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