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现在真正瘦下来了,我却后悔了。”她看着自己已经是瘦骨伶仃的手腕,在曾经合身的衣袖衬托下,愈显纤细可怜,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我宁可我还是肥胖的令人一见生厌,连多看一眼都怕脏了眼睛的样子!!!!”
“只要他们都好好儿的……清酌,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用折寿去祈求瘦下来?”
“不然这会儿,为什么心心念念为着咱们着想的人,统统都去的那么早?!”
“是不是上天垂听了我的祈祷,只是却没有收走我的寿命,而是拿了他们的?!”
“瑗儿……你不要多想!”容清酌这会儿气色灰白,也不是很精神,他到现在都没敢跟戚氏说,就在得知高密王去世之后,他在短短片刻,昏迷了两次,第三次还是下人跪在他跟前,求他念在戚氏卧榻、膝下活着的子女年纪都不大上面,千万振作,才咬着牙撑了下来。
此刻苦口婆心的劝说戚氏,“建安,啊,是寿安已去,但朗宁他们几个都还小,朗宁还有真源马上就要议亲了,灵瞻他们都还不到十岁!虽然三弟才给他们加封过,可是三弟妹素来就是娇生惯养,就蕤宾一个孩子,都照顾的手忙脚乱的。如果咱们再在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却叫朗宁几个孩子,要怎么好?”
回想这近二十年来的恩恩怨怨,容清酌眼中也有了泪光闪动,哽咽道,“不管是谁的错,不管这会儿有多少人先一步去了……事到如今,再计较,又有什么意义?到底父王母妃还有岳父他们,是不能再回来了!”
“所以,瑗儿,别去想那些,千万撑过去!”
“为了孩子,也为了我……我……我也要为了你撑住,好吗?”
戚氏双肩颤抖,整个人无言的哆嗦了好一会儿,最后道:“可是我不想继续待在长安了!”
“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出阁,在这里跟你成亲,在这里为你生儿育女……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去长安之外的地方生活。”
“但如今,我再看到长安的时候,已经很难想起从前那些开心快乐的岁月。”
“我想的就是咱们离开长安的那晚,偌大戚府是怎么熬过那一晚的?我大哥他们,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杀了我的嫂子、侄子侄女们,举剑自刎?!”
“寿安那个傻孩子,一声不吭投湖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此举对于咱们来说,是何等的悲怆与折磨?!”
“母妃到闭眼也没等来三弟,而父王去的这样突兀……这里头的内情,我甚至想都不敢想!”
戚氏低声说道,“所以,我们走吧?不要再在长安了,去其他任何地方,哪怕是苦寒的西疆、北疆,哪怕是餐风露宿……总之我不要继续在长安了。”
“我甚至这辈子都不想再同长安有任何的瓜葛!!!”
……次日新晋的高密王容清酌,就上表请求就藩。
古高密国距离长安非常的遥远,是在西疆了的。
因为大穆没有诸王就藩的习俗,大部分情况下,王爷、郡王们,都是在长安过一辈子,也不曾去到自己的藩国的,所以册封皇子王孙时,也没有很讲究具体的藩国位置。
容清酌此举,让盛惟乔吃了一惊,专门请了他入宫当面说话:“大哥,父皇母后尸骨未寒,您就要走了吗?”
“当然不会立刻走。”因为容睡鹤的口谕抵达时,高密王夫妇的后事都快办完了。
这个时候高密王夫妇才成为太上皇跟皇太后,丧礼的规格也随之进行了调整,然后一干人都忙的不行。
所以此刻的容清酌看起来就很疲惫,嗓音也哑的厉害,“我们毕竟是长子长媳,父皇母后都不在了,自该去守陵三载的。我的想法是,等出了孝,我们再去就藩……弟妹你看怎么样?”
“大哥,这会儿没有外人在,我也就跟您说实话了。”盛惟乔对高密王夫妇都曾有过微词,不过对容清酌夫妇的印象一直都是不错的,之前由于彤莲的缘故,曾经暗自厌烦过容清酌一番。
后来知道了容清酌乃是误会彤莲是容睡鹤派去他身边的间谍,有着将世子之位让给容睡鹤的意思,故而专门留在身边给她对自己下毒手的机会,这才对彤莲格外的容忍,却不是当真变了心,方才释然。
此刻对这大伯子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尊敬,恳切道,“您要是有什么安危上头的担心的话,大可不必!诚然陛下同王府有着不轻的恩怨,但这些恩怨,我们夫妇心里都是清楚,跟大哥大嫂是没有关系的!戚家的事情,还有寿安,其实都非我们本意。尤其是寿安,这孩子忒糊涂了!就算她当初做错了事情,终究是自家骨血,登门坦白认错,哪怕陛下的麾下还要不依不饶,我这个做婶母的,岂能不心疼她?”
“弟妹,你说的都对。”容清酌沉默的听罢,说道,“只是……戚家也好,寿安也罢,包括父皇跟母后,都是在长安没有的。”
“所以我们如果继续待在长安的话,只怕心里始终会有一个疙瘩。”
“天长地久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自己都不敢保证。”
“因此为了兄弟情谊,也是为了让你大嫂能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