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酌才进门,除了冯氏之外,见过他的人都是一惊,盖因他这会儿不但瘦的厉害,脸色也是蜡黄,瞧着竟仿佛大病初愈似的。
“世子这是……?”盛兰辞一家子才来长安,之前在南风郡的时候,主要也是打听容睡鹤等跟自家关系密切之人的情况,对于戚家的事情,以及高密王兵败的内情,都不是很清楚,这会儿见到他这憔悴已极的模样,自是惊讶。
盛兰辞就问,“这是不舒服吗?那怎么还要亲自过来?其实咱们两家既是姻亲,亲家王妃打发个管事来说声就是了,何必劳烦世子?”
容清酌气色很不好,但精神尚可,闻言勉强一笑,看了眼容睡鹤,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亲家老爷跟亲家夫人亲自送弟妹来长安跟三弟团聚,母妃知道之后很是愧疚,直说三弟妹嫁进王府这些年,咱们都没怎么照顾,很是劳烦亲家不说。此番蕤宾落地,母妃这做祖母的,跟我这做伯父的,迄今也没为孩子做过什么,实在过意不去。是以母妃想请诸位前去赴宴,既是为诸位接风洗尘,也是想当面谢过亲家这些日子的辛苦!”
盛兰辞夫妇一早打算过去的,高密王妃要给他们接风,要看孙子,他们也想看看这王妃对盛家、对盛惟乔,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是实在同盛惟乔处不来,他们接下来跟容睡鹤说话的时候,可得努力离间下这母子俩的感情,免得往后自己女儿受委屈了!
此刻同容清酌客气了两句,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第十章 父母的担忧
既然决定要去王府赴宴,这会儿也已经是晌午后了,盛兰辞夫妇当然没空再跟容睡鹤细谈……甚至连盛惟乔跟盛惟元都没这功夫,因为得去梳妆打扮,预备见面礼什么。
容睡鹤非常的不甘心,一路跟着盛惟乔到后堂,边走边抱怨:“乖囡囡你本来就好看,有什么好打扮的?随便穿套新做的衣裙,叫菊篱槿篱她们给你梳个发式插两支簪子上去不就是了?保准艳压群芳!”
“你还新做的衣裙!”才在妆台前坐下来的盛惟乔闻言就白了一眼过来,说道,“都说了,我这番北上的仓促,换洗衣裳都没带齐,这会儿能找到合适的衣服就不错了,哪里来的新做的?就这么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你给我做吗?”
其实他们之前是在这郡王府里成的亲,盛惟乔那庞大的令人咋舌的陪嫁,除却无法放进这府邸里来的那些外,大抵都是在这府里的。
衣料首饰成衣什么,不可胜数。
哪怕去西疆的时候带走了相当一部分,仍旧有好些存货。
就长安这几年的时兴,变化不大,也不是不能从这些衣袍里取一身出来应急。
问题是早先长安在高密王手里的时候,出于需要扯容睡鹤这大旗的考虑,这府邸还太太平平的。
后来孟归羽当权,高密王是“逆王容菁”了,膝下诸子当然也不落好。
由于容睡鹤击败过塞厉的战绩,而孟伯勤呢则在孟归羽私下里的运作下投靠了茹茹,孟归羽跟心腹商议之后,没有公然宣布对容睡鹤除爵什么,但这密贞郡王府,到底也是被搜查过几回的。
库房所存之物,自然不会完整。
容睡鹤这次回来之后亲自跟孟归羽要账,又按照留守下人提供的消息,弄死了当初带头过来搜查的几人全家,很是震慑了一番朝堂,大部分东西,连带损毁无法归还的赔偿,固然重新充实了夫妻俩的库房,然而以盛惟乔的出身,被外人动过的衣物,她肯定是不会再穿了的。
所以如今能够挑选的,也只有此番从南风郡带过来的行李了。
这会儿她坐在妆台前让菊篱跟槿篱拾掇着妆盒挑选脂粉跟首饰,自己则指挥仪珊等几个丫鬟开了衣箱,将衣裙都拿出来铺开,挑挑拣拣。
希望她迅速收拾好,趁还不要立刻去高密王府赴宴的功夫亲热一番的容睡鹤看着好不心酸,心道你挑什么衣裳?老子现在只想看你没穿衣裳的样子好吗?
思来想去,他到底想出个法子来,说道:“乖囡囡,我知道你想好生打扮一番去赴宴,以示对王妃的尊敬。但你大概不晓得,大嫂家里才出了事情,戚家上下都没有了,为此大嫂病的一塌糊涂,从汝州回长安的路上,要不是王妃让自己专用的太医一直守在她跟前,大哥又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只怕就……虽然今晚的宴会,大嫂多半是没精神出来的,可是这会儿咱们收拾的太鲜亮了过去,八成会被误会是对他们耀武扬威?”盛惟乔闻言十分吃惊,说道:“戚家上下都没有了?是怎么没有的?”
容睡鹤晓得她对戚氏印象很不错,实际上他自己也承认戚氏是个不错的嫂子,只是两家注定不可能成为毫无芥蒂的手足,而他也不是拖泥带水的脾气,对于坑戚家是一点不后悔的。
但如今不确定妻子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就含糊道:“还不是朝堂上的那些事情?这个回头再跟你细说……反正咱们这会儿最好别太华丽了,不然多少扎大嫂的心。”
“……”虽然他不肯说详细,但盛惟乔见他反复强调自己这边打扮太张扬会让戚氏觉得难受,哪里不知道戚家出事八成跟容睡鹤有关系?
因为戚氏素来有涵养,可不是那种自己失意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