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就是踌躇。
“十万匹无残疾无伤病驯养好的战马,孤将诸位王子礼送回草原上,如何?”容睡鹤看着那伏真沉默的模样,微微一笑,问。
“郡王还是杀了他们好了!”话音才落,本来还在纠结的那伏真脸色大变,毫不迟疑的说道,“如果郡王愿意将他们的尸首交给我的话,我正好送回草原上同他们的生身之母一块儿安葬。不愿意的话也没什么,权当郡王好心,为我省事!”
容睡鹤笑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个道理,其他茹茹不知道也还罢了。可汗精通穆文,对坊间俚语也不陌生,怎么可以忘记呢?”
“确实漫天要价坐地还钱。”那伏真冷笑,“然而郡王这开价,岂止是漫天?压根就是在梦里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匹!一千匹战马,保证无残疾无伤病,到手就能用!再加上茹茹军中如今的人口牲畜!不能再高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次轮到容睡鹤表演变脸了,瞬间沉了脸色,低喝道,“一千匹战马?!可汗可知道,孤此番赶来夏州,路上因为种种缘故出岔子的坐骑,就快有一千匹了?!怎么孤千里迢迢跑过来,是专门赶着赔本的不成?!”
至于说茹茹军中的人口牲畜之类战利品,容睡鹤冷笑了一声,说道,“可汗此番之所以退兵,可不是因为认识到侵袭我大穆的过错,幡然醒悟,而是因为国中生乱,急于回去坐镇!既然如此,这些本来就带不走,要扔下来的!”
“却打算用这些来搪塞孤……是觉得孤年轻可欺么?!”
“郡王麾下的精骑满打满算统共也才一万,之前郡王距离夏州就不是很远,如果是将精骑全部带上赶过来,竟然有近一千匹坐骑出了岔子,平均一下,岂不是说差不多十匹骏马里头,就有一匹要出事儿?!”那伏真眯起眼,说道,“这么废物,还称什么精骑?简直贻笑大方!以我看,郡王还是不要折腾骑兵了,回去海上主持水师岂不是好?”
又说,“人口牲畜我确实不打算全部带走,然而大军行动本就迟缓,带上大部分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这些对于我茹茹来说,一句‘战中所得’一带而过,没什么新鲜的。但对于大穆,尤其是对于郡王的名声来说,救下诸多子民,这份收获,岂是区区战马所能比的?!”
容睡鹤说道:“之所以精骑的坐骑会出事儿,这都是因为可汗早先送的战马参差不齐的缘故。当年可汗在西疆跟孤告辞时,许诺的可是很好听的。可汗违背承诺在前,竟然还好意思怀疑孤麾下精骑的精锐么?”
“而人口跟牲畜,可汗当然可以带着走。”
他慢条斯理的笑了笑,“孤还可以趁机送一送可汗呢对不对?”
你不怕老子趁你大军行动迟缓的功夫撵在后头蚕食打秋风……试试看!
“郡王真是太客气了!”那伏真冷冰冰的回敬,“我等此行乃是返回草原,路途熟悉非常,就不劳烦郡王相送了。倒是如今军中的人口跟牲畜,如果郡王嫌麻烦,不愿意接受的话,孤以为,也不是不能一劳永逸!”
带不走又换不回自己儿子的话,索性都杀了好了!
反正不是我茹茹子民,老子这个可汗不心疼!
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大穆郡王,还是作为大穆代表过来跟老子谈判的,事后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可汗看怎么方便怎么来就是。”然而容睡鹤本来就没多少悲天悯人匡扶社稷怜惜百姓的想法,这人海匪出身,良心跟恻隐都很捉急,尤其自己干多了敲诈勒索的事情,最不吃这套,闻言笑容纹丝未变,甚至语气格外温柔道,“孤少年时候在岳家祖父膝下读书,祖父曾教导孤三人行必有我师……孤年轻,很多地方,正要请教可汗!”
你杀啊!
你今天就是敢杀大穆一头猪,猜猜看老子回头会杀茹茹多少人来抵命?!
老子从十几岁起就有那么个对茹茹欲杀之而后快的祖父耳提面命,你看老子像是会因为你们残暴就服软的人?!
两人面色还算平静,目光交汇,却是电光火石,不啻是无形的刀剑在交锋!
冷场片刻,那伏真深吸了口气,道:“当年离开西疆的时候,我就说过会让嫡长子到郡王跟前求教,霭履等人,陪伴兄长,也是理所当然!”
“既然郡王如今不太舍得同他们分别,那就回头再说!”
“还是说退兵的事情罢!”
他缓缓道,“虽然阿托作乱,使得胏渥部吃了个大亏,如今连莫那娄氏也受到了侵扰,但郡王该知道,他不过是一时得意,只待大军归返草原,覆灭不过是转手之间的事情!所以,我是可以不全部撤兵,只分兵前往镇压的!”
“如今大穆希望我等全部离开,而且还是即刻离开……难道连一点辛苦慰问一点心意都没有么?!”
第四章 容睡鹤:论帮忙,老子也是行家!
容睡鹤闻言,眯起眼,似笑非笑:“可汗,这话你拿去搪塞孟归羽那等人也还罢了,至于孤?这实在是有点可笑了!”
不等那伏真反驳,他指了指草原的方向,“诚然阿托起事至今,看似轰轰烈烈,其实不过是占了茹茹国内空虚,各族还在王帐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