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过来的?”
“几乎合上眼,就能看到大伯、二伯、三伯还有大哥、二哥、诸位兄弟,侄子侄女,还有侄孙们……满身是血的站在面前!!!”
“侄儿甚至觉得,一切都是梦,醒过来,也就好了!”
说到此处,他一把拉开衣襟,裸露出胸膛,给孟太后看胸前的伤痕,“侄儿用刀划自己的身体,想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然而……”
他松开衣襟,双手抱头,几乎要倒在脚踏上,似乎是难受到了极点。
而病榻上的太后,也心疼到了极点,暗暗想着:“亏哀家当初还怀疑他是否掺合了大弟他们罹难的事情,现在看看,孩子难过成这样,慢说没能力给大弟他们跟前做手脚,就算有,他又怎么会下这个手?”
孟归羽胸前的伤痕整齐的很,一看就是自己拿刀划出来的。
而且伤痕的新旧不一,有的已经结痂留疤了,有的却还新鲜的渗着脓水。显然不是为了今儿个过来给太后做样子临时准备的,是真的陆陆续续划了有些日子了。
太后不禁垂泪道:“你这孩子!你难受不会来跟哀家说吗?实在想动手,打骂宫人也成,为什么是朝自己身上动刀子?!刚刚还说,孟氏如今人丁凋敝,竟如此不爱惜自己!你这是想要哀家的命吗?!”
“姑姑,孟氏就剩这么几个人了。”孟归羽起先没有回答,抱着头蜷缩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似的,扶着榻沿,有些摇摇欲坠的惨然说道,“侄儿同归瀚左右人在长安,如今迫不得已进入上林苑,有姑姑跟陛下在,那是不管将来情况如何,怎么都不可能抽身而去的!”
“然而三哥一家子人在北疆,孟氏这次折损如此巨大,如果……侄儿就想,如果三哥挥师南下,能够平定逆王容菁之乱,为我孟氏报仇雪恨,当然是最好的!”
“可是……”
“万一呢?”
“万一三哥失了手,那么大伯膝下,岂非要荡然无存了?!”
“如此侄儿将来有什么脸面去地下见大伯,见没了的大伯母?!”
“到底容菁有先帝遗泽,底蕴深不可测,他那个嫡幼子密贞郡王,更是与桓观澜关系暧昧,疑似师徒!”
“这父子俩平素再不和睦,在对付我孟氏的时候,却是团结一致的!”
“姑姑,您说……”
“你刚才说,桓观澜?!”孟太后张着嘴,却无心听他继续解释下去,只探身握住他手臂,颤巍巍的问,“桓观澜……桓公……他……他……他没死?!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