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又重男轻女,在一双子女当中偏爱孟伯亨,将之宠的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早早就成了个只会混吃等死的纨绔,叫郑侯越发的看不上!”
孟归羽说到此处,冷笑了一声,道,“贵妃娘娘可想过,孟伯亨虽然是嫡子,然而娇语在世的时候,郑侯后院的大权,一直是在她手里的!向夫人这个名义上的主母,除了国公夫人的头衔外,在府里可是一无所有,连日常所用,都得娇语点了头才能划拨!”
“而且向夫人自己出身寒微,娘家尚需要她的补贴,遑论是倒贴她了!”
“按照娇语的为人,可不会给孟伯亨太多例钱!”
“实际上,娇语那会儿一直都在克扣向夫人母子三个,直到皇后年岁略长之后,得到太后的宠爱,时常接她入宫叙话,娇语碍着太后敲打,才不得不有所收敛。然而也不过是照着府里的规矩给,从来没有多的!”
“就那么点儿例钱,每个月去像点样子的勾栏里吃上回花酒都不太够,岂能让孟伯亨短短时日里,将纨绔们的毛病统统沾了个遍,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舒贵妃听的头晕目眩,喃喃道:“难道……难道孟伯勤?”
“正是孟伯勤借口心疼继母向夫人母子,私下派人给孟伯亨送银子。”孟归羽森然说道,“又派人引他去花街柳巷之类的地方厮混解闷……那时候孟伯亨正值少年意气,在府里被娇语挑剔的站不住脚,原本就满腔愤懑!入了青楼勾栏之地,一群温香软玉靠上来,他想听什么说什么,时时刻刻处处的奉承讨好着,比在郑侯府里不知道快活自在多少,孟伯亨在向夫人的养育下也不是什么警醒上进的人,哪里能不一头陷入进去,却怎么还肯着家?”
“几次下来,就算向夫人拦着不许他出去鬼混,也是拦不住了!”
“何况向夫人本来也不聪明,眼界且窄,压根没看出来孟伯勤的用心不说,甚至知道孟伯勤私下给孟伯亨送银子之后,还觉得自己没白疼这个继子一场!”
“至于郑侯最小的儿子孟思安……其母娇语却是精明!”
“所以,不管郑侯有多喜欢娇语,娇语都只能做妾!”
“娇语去后,孟思安……可不也马上出了岔子?!”
“当时郑侯他们都怀疑臣,后来则怀疑孟伯亨,实际上……还有一位掺合者,只怕他们想都没想过吧?”
孟归羽淡淡说道,“实际上,臣这两年一直都在想,当年郑侯与娇语的意外相遇,娇语在短短时间里对郑侯喜好了如指掌,轻轻松松就能投其所好……是否也有孟伯勤的手笔?”
“……”舒贵妃怔道,“孟伯勤既是郑侯嫡长子,又同两个弟弟年岁差距悬殊,孟伯亨跟孟思安长成的时候,他已经手握重权,何至于还要这样算计他们,不给他们出路?”
第三百三十章 香消玉殒
“娘娘,这话别人问问也还罢了,您开这个口,不觉得可笑么?”孟归羽闻言,不禁嗤笑一声,“当然是怕郑侯见异思迁,当初怎么栽培偏爱他这个嫡长子,因为其生身之母早故,没有亲娘在郑侯跟前帮忙说话,一旦郑侯被继室或者宠妾所左右,给予继室嫡子或者庶子跟他同样的待遇……他又没有密贞那么出挑的资质,拿什么跟弟弟们争?!”
舒贵妃讷讷的说道:“啊,是这样……但为什么我不好开口问这个?”
孟归羽瞥她一眼,贵妃顿时后悔,生怕又要招来殴打,这瑟缩的模样看的孟归羽眼中有讥讽一闪而过,淡淡道:“娘娘跟昭仪娘娘,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当年陛下与废后文氏才成婚的时候,何尝没有过鹣鲽情深的一段?那会儿的废后文氏,可不就是压根没想到两位入宫之后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或者说连太后都没想到陛下会对两位娘娘宠爱到如斯地步吧……若是这两位,有孟伯勤一半的小心谨慎,这宫里,根本就不会出现两位娘娘的人影了,是吧?”
“……”舒贵妃不敢作声。
不过孟归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谈兴却很浓,思索了一下,又说:“其实臣说孟伯勤为人虚伪,器量狭窄,还有一个缘故。就是之前臣从太后处得到消息,关于太后软硬兼施,逼着陛下答应让十四妹妹入宫为后时,决定放弃娇语娘儿三个,转为投靠向夫人。”
“后来向夫人帮忙引荐给孟伯勤,从此与这位堂兄搭上了关系。”
他说到这里,冷笑了几声,方继续道,“那个时候臣跟弟弟妹妹几个,正是最孤立无援最希望有人拉一把的时候!若果那会儿的孟伯勤诚心诚意相待,臣想着,自己应该会肝脑涂地的报答他吧?”
舒贵妃心道:“你这小畜生,也真是没脸没皮,说的出来这样的话……本宫虽然平素里对你态度不好,颇多轻慢,可是本宫给你的好处还少么?没有本宫,压根就没有你今日!你尚且这样对待本宫,谁若当真掏心掏肺的对你好,那才叫瞎了眼!你这种狗东西,活该扔给密贞那样用你归用你,却怎么都不信任你的人磋磨!”
只不过心里破口大骂,面上却是丝毫不敢显露,只低着头作专心聆听状。
“然而孟伯勤却只将臣几个当狗使唤,偶尔扔几块骨头,还得臣几个作感激零涕状……”孟归羽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