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连山道:“郡王,绑架勒索确实是咱们的老本行,只是四万匹战马,就算那伏真回去了茹茹,只怕也拿不出来吧?就算他拿得出来,岂能瞒得过其他人?到那时候,却要怎么跟他的同伴们解释?!”
“当然是为了对付登辰利予了。”容睡鹤淡淡道,“他给咱们战马,咱们也给他支持,还有一些草原上没有出产的货物,都可以高价卖给他们……正好南风郡三家都是做生意的,多开拓条商路,也给咱们西疆带点热闹劲儿。茹茹那边跟着那伏真的人,谁会不希望那伏真取代登辰利予做可汗,使他们的身份地位也水涨船高?”
“那伏真此番失踪,乃是为疑似王帐侍卫的刺客偷袭,身负重伤,不得不潜伏进大穆的深山老林调养身体,等恢复了点元气,方能返回草原。”
“他跟登辰利予本就有仇,经此之事,决定孤注一掷的向汗位发起冲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孤之前劝降他的时候,就说过,会帮他取代登辰利予,成为茹茹可汗的。你看,孤向来说话算话,这不就是打算帮他了吗?”
许连山迟疑了一会儿,才道:“郡王,此举确实可行。但茹茹毕竟是外族,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伏真少年时候天真,吃了大亏之后,这些年来却成长极快,如今既是茹茹中的要人,也不缺眼光跟手段。如果咱们扶持他上位了,纵然解的今日危局……恐怕来日会成心腹大患啊!”
第二百十六章 套路
“他不成心腹大患,我如何问鼎大位?”谁知容睡鹤闻言,冷笑一声,说道,“世人总是善忘,穆宗皇帝时候,由于接二连三的天灾人祸,中原无力对抗茹茹的趁火打劫,朝野上下几乎做梦都希望有位百战百胜的名将出现,一雪前耻!”
“只可惜雄才大略的穆宗皇帝到死都没等到的人,孝宗皇帝时候倒是出现了,便是周大将军!”
“在孤看来,这位大将军什么都好,就是犯了武人的通病,只知道奋勇杀敌,全不管朝堂局势,不懂得养贼自重的道理!”
他眼中闪过冷然,“假使他当年戍卫北疆时,不那么尽心尽力,让北疆的防线稀疏的离开他就一准儿挡不住茹茹,你看看谁敢轻易针对他!”
“孤如今在朝堂上的处境,乃是四面皆敌!”
“即使如宁威侯等人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愿意襄助一二,然宁威侯自身就没什么实权在手!”
“他在北疆军的那点儿人情,放在大位之争这样的事情面前,不过也是杯水车薪!”
“孤还这么年轻,朝野上下,冲着年纪都要质疑孤何德何能与高密王还有孟氏角逐?”
“你觉得,孤要证明给天下人看,是选择治国之道,还是妇孺都能一目了然的赫赫战功?噢,到时候应该叫保家卫国为黎庶计!”
治国之道这种事情,且不说容睡鹤迄今还没上手过,就算以前曾听桓观澜传授要诀,到底是隔岸观火,并不深刻,未必能够有惊艳的表现;就说高密王跟孟氏,哪个不是把持朝政几十年的巨擘,他们到现在都没倒台,于此道上自然有可取之处。
而且很多事情都是难以两全的,真要挑刺,怎么都能说不对。
放在高密王跟孟氏这种成名已久的权贵身上,自有一干党羽帮忙解释洗地,叫无可奈何之下最好的抉择;放在年轻的容睡鹤身上,就是年轻人到底不靠谱了。
所以容睡鹤傻了才跟这俩对手比政事!
“郡王的意思是,借助那伏真之手,目前暂且壮大咱们自己。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就让那伏真入侵中原,待孟氏与高密王都束手无策之际,就是咱们出手、笼络人心的时候?”许连山沉吟了会儿,问,“如此,咱们却得确保那伏真一直在掌握之中才是!但不管如今握着他什么样的把柄,只要他在汗位上坐稳了,日后只怕都会生出反噬之心啊!”
就提议,“要不要现在就将登辰利予的一个子嗣设法弄到手,以后好给那伏真使绊子?”
容睡鹤摇头道:“那样太麻烦了,而且也没这个必要:茹茹的人口跟疆域都远远逊色于大穆,两国交战,死磕到底的话,输的必定是茹茹!”
许连山吃了一惊:“郡王是打算?”
难道是打算硬生生耗死茹茹不成?然而即使大穆疆域跟人口都在茹茹之上,强行拼掉一个国家,也必定元气大伤!
到那时候,天下不说揭竿四起,民间也肯定要生出怨愤来了。
这种平白消耗容氏福祚的事情,却是何必?
“那伏真不敢跟孤打到底的。”容睡鹤看出他心思,淡然一笑,说道,“从他被孤劝降起,他对孤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很了解了。所以如果他日后做了茹茹可汗,除非他笃定能打得过大穆,否则要么就是带着部众远遁大漠,等孤死了再回来……嗯,他年纪比孤大了两倍,这辈子都没希望了;要么就是爽快点,直接投降!”
“然而那伏真自己惧孤,茹茹的头人们却未必!”
“说服不了头人们,那伏真就没办法带着部众远遁。”
“因此他做了茹茹可汗之后,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归顺孤!”
“郡王,此一时彼一时,这些异族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