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都是曹琥不好!”曹岸却已说起了侄子,“未曾注意城墙的动静,险些惊扰了郡王妃!左右,与我传他上来,给郡王妃请罪!”
盛惟乔心说那曹琥要是不知道我在城墙上才见鬼,倒是那个茹茹会在撤退时选择射杀我八成是意外,就道:“反正是有惊无险,何必扰了小将军大获全胜的兴致?而且我看曹小将军的同袍很有几个受伤的,他牵挂袍泽,乃是人之常情,这会儿喊他上来可是不妥。”
曹岸道:“这么点儿人,小孩子打架似的,还是在咱们城墙下,赢了都是应该的。”
到底还是把曹琥喊上来问罪了,到了跟前,就见这曹琥眉眼跟曹岸非常的相似,一看就是有血缘的。
看他方才杀敌英武非凡,实际上为人却有些憨厚,不知道是见了生人还是因为盛惟乔是女眷的缘故,曹琥行礼问安完了,盛惟乔随便问了几句,他就结结巴巴的涨红了脸,看情况简直要在城墙上挖个洞钻进去了。
旁边曹岸眼中闪过无奈,帮着说了几句解围,又训斥了他一番,也就放他下去了。
盛惟乔本来以为今日还有其他戏码,然而却没有了,曹岸把她送回赵适身边,赵适瞥了眼她身上斗篷的积雪,就提议送她回府:“你有孕在身,可别着了冷。”
回到怀化将军府后,盛惟乔挥退左右,有些疲倦的问宣于冯氏:“我怎么觉得,这位舅舅有点雷声大雨点小?”
与此同时,赵适也在问曹岸:“你决定了?”
第二百十二章 决定
曹岸叹了口气,有点意兴阑珊:“不决定还能怎么样?密贞郡王的为人,您不是都告诉咱们了?那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主儿,嫡兄都没放过的,遑论是咱们?据说他盛宠这位郡王妃,这次居然派了这位郡王妃亲自北上,还是带着身孕北上,显然就给咱们两条路:要么投靠,要么为敌。”
“他要是个夸夸其谈,没有实质才干的主儿,咱们也不怕得罪他。”
“问题是,纵观他的整个经历,就算您说他迄今表现的还不够惊艳,但有一点可以很确定:就是他在玳瑁岛磨砺的非常好,不是那种冒进的人。”
“这样的主儿,即使这次西疆败了,有南风郡那三家还有洛家的财力支撑,再加上乌衣营、吉山营的人手不折掉大半的话,他日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实际上咱们已经接到消息,就是南疆军这段时间的异动,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不是吗?”
“可见早在茹茹进犯西疆之前,他就预备好了退路:赢了最好,输了就随南疆军退回南疆,休养生息积攒实力。孟氏与王爷之间争斗多年,面上虽然还能客气下,彼此可以说是仇深似海,不管是哪方上台,必然也是惨胜!”
“到那时候,元气大伤,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如郡王妃所言,这位郡王年轻的很,他败的起,也等的起,更熬的起!”
“可是咱们呢?”
曹岸苦笑道,“咱们是完完全全等不起了呀……别说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将军您,才来北疆时何等风华正茂?一转眼,您这鬓发,都有了霜色了。”
“而王爷跟孟氏却还在胶着……说是一直说陛下御体欠佳,可是这都宣景三十三年了,他还不是好好儿的坐在帝位上?”
“万一他随了太后娘娘的寿数,还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那要怎么办?”
“孟氏人多势众,王爷膝下却子嗣单薄。”
“尤其世子……唉……为什么郡王不是嫡长子呢?”
“那样的话,不管王爷是否喜欢他,名份排序搁那,咱们支持起来也是名正言顺。”
“但即使如此,从长远考虑,归根到底还是得选郡王的不是吗?”
“一来咱们无法承受他功成之后翻旧账的报复;二来,郡王妃说的很对,如果咱们还存着完成周大将军遗愿的想法,最可靠的人选,就是这位郡王了。”
“……军中其他兄弟也这么想?”赵适听着,合目良久,轻声问。
曹岸说道:“将军,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人提议支持郡王了。这事儿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宁威侯头上:宁威侯出身行伍,其父徐宝亭虽然也是咱们北疆军出身,但官职地位都不甚高,还没有郡王妃的祖父盛骏豪来的体面。”
“宁威侯之所以能封侯,归根到底,就是军功!”
“就算北疆军是大穆最受重视的,可也是朝廷盯的最紧的,您跟孟伯勤都以身作则不朝辎重动手了,何况是我们这些底下人?”
“在这鬼地方餐风饮雪这么多年,能够似我这老骨头一样运气好混到将军的毕竟少。”
“就算是我,其实很多时候,家底也是捉襟见肘的。”
“军中捞不到油水,跟茹茹又是守城居多,他日年老解甲,没有盛骏豪的福气,祖上传下丰厚产业,还有个孝顺又会赚银子的嫡子,怕是连药钱都出不起,只能拖着一身伤病熬一天算一天!”
“说句不好听的话,盛骏豪那样的人毕竟是少!”
“寻常人家,只要日子过得下去,谁肯投军?”
“便是有那生计不愁也不怕死的,也是抱着富贵险中求的想法!”
“哪里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