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她要是个真体贴的,知道你有喜后,就该自己请求回去才对!毕竟你爹娘公婆都不在跟前,又是成亲未久,头一胎,全没经验!这会儿我这个姨母,能不围着你转吗?如此她留下来,摆明了就是要分我的心,懂事点的人怎么还能继续留下来?”
又笑她,“这即将要当娘的人就是不一样,你之前不是非常反对我认她的?这会儿倒是心疼上了?”
“也不是……”盛惟乔想了想说道,“就是想着咱们虽然不信任她吧,但这会儿终归还没发现她在害咱们。万一她是个不安好心的也还罢了;万一她其实无辜,当真只是想借助咱们之力躲避做妾的命运,咱们却全不放在心上,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就这么沦落了也是可怜。”
宣于冯氏道:“你这想法就是不对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每次都要等到别人真正害了你才报复回去啊,说不准哪天你就要被坑了!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发现有人挡了你的路,你就该率先下手铲除祸患才是!”
不待盛惟乔回答,又自己醒悟过来,说道,“你都怀孕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跟你讲,从现在开始,直到你出月子,那些操心的事情,尽量都别想!好吃好喝的才是正经!”
怕她不重视,有些严厉的强调,“你要知道,多少人都是在怀孕跟坐月子时不听老人言,结果最后落了一身病,甚至有些人年纪轻轻的就撇下儿女去了!”
“请您回来就是为了听您的话呢!”盛惟乔连忙道,“姨母您才回来,还是赶紧去歇歇吧,我这里有大夫每日来请平安脉,槿篱、菊篱她们伺候也用心,也不是说得您时刻盯在跟前的。”
宣于冯氏“噢”了一声,道:“糟糕,我太心急见你,倒是忘记我这一身灰,可别扑着你!”
就匆匆忙忙去收拾了。
本来她大老远的赶回来,盛惟乔的意思是,收拾完了就去安置,明儿个姨甥俩再好好说道。
然而宣于冯氏心情大好之下,沐浴更衣完了就又找过来了,看她精神抖擞的模样,盛惟乔劝了两句也就不讲了,只好同她说起来孕讯传开之后的一些事情:“本来我不打算摆宴庆贺的,但菊篱她们都认为应该摆,密贞也说要摆……如今叫了底下管事在弄这些事情,因为要等姨母回来主持大局,所以还在采买之中,尚未正式开宴。”
“摆宴是应该的。”宣于冯氏颔首道,“知道你们小夫妻关系好,你为密贞考虑。但你也该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考虑:谁都知道你带着大笔陪嫁过的门,本身也封有县主,论身份不比密贞差什么的。结果你有喜了,居然连个酒席都不摆,外头的人会怎么想怎么看?口齿刻薄点的,不定就会说:你到底出身偏僻寒微,即使侥幸做了郡王妃,密贞也实在看不上你!”
又恨铁不成钢,“再说,你这什么脑子啊?你也不想想,你那大嫂戚氏,早先头次有喜的时候,王府上下可也是摆了三天三夜流水席庆贺的!那会儿高密王妃还恹恹在后院呢,命令可是高密王亲自下达的……轮到你这个小儿媳妇,就算因为不在长安,你公婆没法给你做什么,却连西疆都没杯水酒,回头传了过去,岂不是你们娘儿两个,都平白比你那大嫂还有侄子侄女们矮一头?”
盛惟乔倒不觉得几桌酒席而已,有什么矮一头的?
而且之前高密王亲自吩咐要给长媳有喜设宴,归根到底也是因为那时候容睡鹤还没回去,这位王爷膝下在世的男嗣就容清酌跟容清醉俩儿子。
容清醉又深受父母排斥。
这情况跟一脉单传也没多少差别了,戚氏有喜,高密王哪能不高兴?亲自吩咐摆宴庆贺,既是真心喜欢,多少也是有安抚属下的用意了:你们看,孤连孙子都快有了,跟着孤干,还怕前途不踏实?
而且容清酌资质平庸,他早点有几个儿子,没准里头会有天赋很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