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就含糊的安慰蚕月,“而且这几天都是在外野营,好容易看到有顶的屋子了,你还抱怨个什么?”
蚕月不敢作声了。
半晌后,一行人气喘吁吁的进了村寨,这村寨里里外外都很朴素,但就算是盛惟乔这种绝对的外行,也看出来它的不简单:毕竟正常村子里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鹿砦、拒马、壕沟;里头的村民也不该个个持弓带刀;寨门的位子还系了几条比盛惟乔矮不了多少的獒犬,虽然不怎么吠叫,然而望过来的目光却凶狠冰冷,充满了暴虐。
最主要的是,这儿压根没有老幼跟女眷,清一色的壮年男子,虽然身量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每个人眉宇之间都带着剽悍之气,绝非寻常山民可比。
这情况让盛惟乔下意识的想起了头一次踏上玳瑁岛。
但玳瑁岛作为公孙氏的大本营,眷属众多,尽管曾被腹诽“一群人形豺狼虎豹”,无论氛围还是人员,却也没有这儿这么极端的。
“乖囡囡,你跟姨母暂时在这里待个几天,过些日子我再来接你们。”她不知道容睡鹤跟这村寨有什么关系,但显然这边是早就预备好接待他们的。进寨之后,带路的向导跟寨子里迎出来的头领模样的人嘀咕了几句,就有人把容睡鹤夫妇还有宣于冯氏几个队伍里的要紧人带到村寨后方一个宽敞的院子里。
下人磕磕绊绊的弄了水来服侍他们梳洗了一番,容睡鹤就说,“我把连山留下,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他去办。”
盛惟乔还没说话,宣于冯氏已经问:“密贞,你跟这村寨什么关系?叫我们在这里住,这事儿总得给我们说下吧?不然我们住的也不定心不是?”
“这是西疆最大的盗匪吉山盗的据点之一。”容睡鹤点了一点头,“我来的路上就已经派人跟他们议好了招安的条件,之所以一直没公布,就是利用这点打孟氏一个措手不及。”
姨甥俩闻言都是一惊:“吉山盗?”
她们除了土生土长的南风郡,也就去过长安,对于西疆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这吉山盗当然是头一次听闻,不免有点怀疑:“怎么这么巧的,你才招安了一个玳瑁岛,这会儿就又来了个吉山盗?该不会是陷阱吧?”
容睡鹤能够招安玳瑁岛,那是玳瑁岛早就有上岸的心思,他本身又是岛上长大的,因此一拍即合,互相之间也没什么怀疑的。
然而吉山盗,西疆这地方容睡鹤自己都是头一次过来呢,谁知道这伙匪徒可信不可信?
宣于冯氏使个眼色,叫底下人出去守着点,皱眉说他:“就算他们之前是真心投诚,这会儿你的家眷来了他们据点落脚,还带了这么多财帛,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见财起意?!毕竟这会儿谁都知道乔儿陪嫁丰厚,而且深得家人宠爱!”
“这是我老师留下来的人手联络上的。”不过容睡鹤说,“老师生前在他们身上花的心血不少,我彻查之后,认为可以信任。”
“你有把握就好。”听到是桓观澜遗泽,宣于冯氏跟盛惟乔想了想,也就不说什么了。
盛惟乔忍不住又问:“你就是因为这缘故,才选择来西疆的?之前还说这个那个的!合着一堆理由都是骗人的!”
桓观澜既然连吉山盗都有布局,西疆军中没理由不插上一手。
见容睡鹤含笑点头,她没来由的有点气恼,“然后什么都不说……以后我的事情也不告诉你了!”
容睡鹤连忙哄,只是没哄两句,公孙应敦就来禀告,说是这边的寨主请他过去说话。
“男人忙的是正经事,你就含糊点,别太计较。”他满怀歉意的离开后,宣于冯氏劝盛惟乔,“所谓君不密则失国,臣不密则失身。你也不想想这做大事的人,有几个是成天高谈阔论的?”
“而且密贞早年流落玳瑁岛,在岛上的境况也不是很好,心腹就那么几个,如果不是沉得住气,不稍微有点想法就到处嚷嚷着告诉,还能活到现在?早就被人吞了!他这正事上头守口如瓶的习惯是件好事,你太纠缠了就是给他添乱了!”
盛惟乔委屈道:“又不是叫他出去敲锣打鼓的告诉人,难道单独跟我说说也不成啊?”
宣于冯氏瞥她一眼,就笑:“那咱们家里的要紧事情,谁会想到告诉你啊?”
“说来说去,你们还不是觉得我单纯好哄,跟我说了,不是容易泄露,就是没什么用!”盛惟乔恨恨道,“就是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不就一味的好哄着么?还怪我!”
她不高兴的站起身进内室去了,正当值的蚕月连忙跟进去低声劝说,其他丫鬟却都站在外头有点惶恐。
“不用理她!”宣于冯氏没把外甥女的小性子放心上,呷了口茶水,就吩咐,“你们出去,叫几个男仆,把这寨子到处转转,看看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还有这寨子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来禀告我!”
宣于冯氏想摸一摸这寨子底细的时候,不远处的屋子里,寨子的头领,一个三十来岁容貌平凡然目光阴鸷的男子,正在告诉容睡鹤:“你们的人太多,行动迟缓,留下来的痕迹根本无法扫除的一干二净。现在寨子的具体位置虽然没暴露,但方位应该已经叫他们知道了。”
“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