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做什么?还是出去好生松快下筋骨吧,免得去了西疆之后,人家看你这副模样,就够文弱的了,再听你是考过状元的,怕不立刻觉得你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先就看你不起,这还怎么服众?”
容睡鹤哭笑不得的给自己辩解:“姨母,我武艺还成,些许骄兵悍将,不至于说压不住的。”
宣于冯氏是信这话的,毕竟再怎么骄兵悍将,好歹是朝廷将士,有军法跟朝廷律例压制着,哪像海匪,无法无天,全没规矩王法,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容睡鹤能让一干悍匪低眉顺眼的服在手底下,自然不惧区区兵痞。
只是她这会儿却是一撇嘴角:“我们知道你压得住,其他人可未必这么想!你这会儿如果一上来就跟我们一块儿乘车,是生怕孟氏没地方败坏你名声?”
盛惟乔觉得很有道理,帮腔道:“姨母说的很对,左右你又不是不会骑马,何必为了不肯吃这点苦头,平白叫人小看?”
“……那好吧!”容睡鹤无可奈何的出去了,心说老子什么苦没吃过,又岂是怕吃苦的人?!
之所以想陪这两位一块乘车,还不是得了孟归羽那边的消息,知道孟氏决定在半途截杀自己这行人,尽管安排了一干心腹重点保护马车,还是自己亲自坐镇才放心?
不过此去西疆千里迢迢的,这会儿还是京畿,谅孟氏再厚着脸皮找茹茹顶罪,也不太可能在这里就动手。
这么想着,容睡鹤也就出去要了匹骏马,骑上巡视车队去了。
他才走,宣于冯氏就让马车里的丫鬟也都去车辕上坐着,自己拉着盛惟乔左看看右看看,就似笑非笑:“年轻人情难自禁也还罢了,不过你们也太没分寸了,这都要赶远路,也这样胡闹?瞧你今儿个这有气无力的样子,幸亏京畿的路是最好走的,不然看你怎么受得住路上颠簸!”
“姨母,看破不说破啊!”盛惟乔闻言不禁面色绯红,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可是您嫡亲外甥女!您也这样不给我留面子?!”
宣于冯氏笑着打了她一下:“嫡亲外甥女,你嫡亲姨母调侃你几句就要生气?那我这姨母可忒不值钱了吧?”
姨甥俩打趣了一番,宣于冯氏正了脸色,悄声问盛惟乔:“我怎么看这队伍有些肃杀之气?该不会这一路上不太平吧?”
“密贞没跟我说这个。”盛惟乔摊了摊手,说道,“不过想也知道,孟氏那边肯定不希望我们顺顺利利的抵达西疆啊!”
她声音一低,“就是我那公公,说不准也会插一手呢?”
“你那个公公也真不是一般的蠢!”宣于冯氏摇了摇头,说道,“好好的一个亲生骨肉,现成的帮手,不笼络也还罢了,还想方设法的打压,这是嫌自己对头不够多么?这样的脑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支撑到现在都没被孟氏摆平的?”
盛惟乔道:“唉,不说他了,毕竟是长辈,做的又隐蔽,没撕破脸之前,能怎么办呢?”
“说到你公公,你那个婆婆,临行前可有什么话跟你讲啊?”宣于冯氏问,“你不是说她一直不太待见你的吗?”
盛惟乔道:“也不算怎么不待见吧,主要是我那大嫂珠玉在前,姨母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跟我那大嫂一样贤惠呢?这不她在世子跟密贞之间又更心疼密贞,可不是瞧我各种不妥当么?不过人家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虽然心里不喜欢我,场面上也没有说过太难听的话,顶多就是气急了拍个案什么的……我当没看见就是了。”
“你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还罢了,到你那对爹娘跟前,他们一准要心疼的要死,说你在家里的时候,重话都没人跟你说过呢,婆婆居然对你拍桌子,这简直委屈透了。”宣于冯氏笑着道,“到底出了阁的人就是长大了,以前可没觉得你是这么能忍的人。”
盛惟乔道:“姨母,这话别人说也还罢了,您?您忘记您从前把我训的眼泪汪汪,回头我还要继续到您跟前聆听训诲的事情啦?我脾气一直很好的,不然就您那刀子嘴,我啊早就避着宣于府走了!”
宣于冯氏道:“哟!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儿呢?你要不是我嫡亲外甥女,就你当初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我别说指点你了,简直看到了就想赶出去好吗?”
“您要真把我赶出去呀!”盛惟乔撇嘴,“外祖母定然亲自杀上门去给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