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赵栎提起来,盛惟乔还是想了一想才道:“好像有那么一轴宫娥望幸,不过是不是真迹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事儿跟我堂妹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冯氏喜好丹青,早先在闺阁里的时候,冯老太爷跟展老夫人疼爱女儿,就没少给她买古画,出阁的时候更是陪嫁了足足一大箱子的名人画卷。
而盛兰辞素来宠爱妻女,盛家没发达之前也还罢了,发达之后,在妻子的喜好上更是从不吝啬,常常一掷千金只求冯氏展颜一笑。
所以冯氏的私库里,名画古画都多的很,这情况如果是赵栎,那当然是喜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但盛惟乔对丹青可没什么喜欢的,她虽然没少进冯氏专用的书房,年幼时也翻过冯氏放画卷的箱子,但都是走马观花,随便看看而已。
此刻对于赵栎的询问,却更关心盛惟娆是否吃亏。
“三姐姐,方才这赵五公子说是来了兴致,当众作画。”索性这时候盛惟娆怕她误会,在她背后小声告诉,“画成之后让大家看,我多嘴说了其中几笔要是调色浅些就好了,比如说像宫娥望幸图里宫娥鬓间所簪花朵的色泽。结果他问我在什么地方见过宫娥望幸图,我就说了大伯母的收藏里有……然后他问能不能借阅……我……”
盛惟娆只是冯氏的侄女,生母白氏生前还没少怼冯氏,这宫娥望幸图何等价值,盛惟乔这亲生女儿开口也还罢了,她哪里敢应承这样的事情?
偏偏赵栎平时也不是冒昧的人,然而他对丹青的喜好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涉及到此事,就一反常态,格外的执着,这不就跟盛惟娆缠上了?
他是跟赵桃媗一块儿过来的,他缠着盛惟娆,赵桃媗觉得不妥,跟在旁边劝,结果这下子反倒叫众人注意到,竟把他们围了起来!
这不盛惟乔被广昌、云阳俩侄女拉进来时,就误会上了?
此刻听堂妹说了经过,盛惟乔脸色稍缓,瞥了眼偏厅里的人群,就对赵栎说:“表弟要是对宫娥望幸图有兴趣,回头我写信询问家母就是。我堂妹有点怕生,怠慢之处,还请你不要计较!”
赵栎知道这是正话反说,责备自己吓着盛惟娆了,连忙道歉,又说:“若是伯母当真藏有宫娥望幸图真迹,我想南下拜访盛府,一睹为快,未知表嫂能否成全?”盛惟乔起初以为他想看那轴宫娥望幸图,乃是让人把画取来长安,就有点不太情愿,因此只说写信问冯氏,没有允诺的意思。
主要她自己虽然对这种古画兴趣不是很大,到底是亲娘的心爱之物,而赵栎跟她亲戚归亲戚,这关系也没好到让她按捺着亲娘的心情来成全的。
但这会儿听赵栎的意思,是亲自去南风郡上门看画,这就没什么问题了,因为郡中有喜欢画作的人,但凡有资格到盛府拜访,想欣赏下冯氏的收藏的话,冯氏大部分情况下都会答应的。
当下就爽快点头:“若是真迹,家母自然不会吝啬。”
见他们说完了,旁边赵桃媗才淡淡一笑,朝盛惟乔点头:“家兄素爱丹青,孟浪之处,还请表嫂跟福昌县主莫要同他计较才是!”
盛惟乔看她态度平和,不像是卯足了劲儿要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心头一松,也笑着说:“表妹客气了,表弟这是真性情。”
她想了想,又说,“我记得我陪嫁里有一轴金碧山水跟二轴彩鸠玉兔图,不知道表弟可有兴趣?若是有兴趣的话,回头我着人找出来,给表弟赏玩。”
赵栎闻言眼睛一亮,忙问:“是不是前朝大李将军跟严公……”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桃媗打断了:“五哥,表嫂这会儿过来,定然是跟大家打招呼的,你的事情,回头等表嫂闲了再说,这会儿把表嫂拦在门口怪失礼的。”
跟着就不由分说的把赵栎扯走了,走之前对盛惟乔客气的笑了笑:“表嫂您自便,我们不打扰您了啊!”
盛惟乔明白她这是对之前的事情还是计较的,方才的平和大抵也是强行支撑出来,所以受不了赵栎热情洋溢的接受自己的好意。
这种心情可以理解,盛惟乔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走进人群跟众人寒暄。
她注意到好些人脸上多少有点遗憾,八成是觉得没看到自己跟赵桃媗发生冲突?
“这些人也真是可笑。”盛惟乔心里就想着,“今儿个王府没有请外人,来的都是亲戚。戚家、赵家、元家、盛家顶多再加个黄家,就算彼此之间有些看不惯吧,至于幸灾乐祸的溢于言表么?到底大家这会儿都还绑在高密王这条船上呢!”
但她跟着就发现,遗憾的大部分都是戚家人,心里倒是会过意来,“这是希望我跟赵桃媗发生冲突之后,让密贞郡王府跟赵家闹到连表面上的和平都维持不住的地步?”
戚家人之所以会这么盼望,原因不问可知:是觉得容睡鹤对容清酌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巴不得容睡鹤这边拉的仇恨越多越好。
尤其赵桃媗的亲爹怀化将军赵适手握兵权,戚家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看到赵家跟密贞郡王府有什么好关系的。
“只可惜赵家那位老夫人通情达理的很,当初我们才来长安的时候,她就押着自家嫡亲孙女给我们赔罪的。这会儿即使对我们夫妇心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