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事情,自己想归自己想,姓容的这小子主动提出来让他们夫妇跟着去长安……这是什么意思?
娶了他们老盛家的女孩儿还不算,还想把老盛家的主事人跟内当家都打包带上?!
但就在盛兰辞想露出个狰狞的表情时,容睡鹤又柔声道,“就连两位弟弟,最近课业也有了极大的进步。”
“当真?!”这话说出来,盛兰辞还没什么表情,盛兰梓已经面色惊喜的问了,盛家这位三老爷打小受父母忽略,本身也没什么本事,所以早早就歇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只守着妻子儿女过日子,他也没其他野望,就是指望儿子读书有成,让自己跟着风光一把。
这会儿听到这话,顿时大喜过望,连声问道,“郡王,我家彻儿,最近念书当真有了长进?”
“长安乃是国朝帝都,其中菁英云集。”这次却是盛兰辞开口了,淡淡道,“所谓耳濡目染,德儿、彻儿都是打小没离开过南风郡的,见识自然有限,到了长安之后,开拓眼界,增长见闻,心境跟胸怀必然都有所提升……课业进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微微皱眉:容睡鹤先委婉劝他跟冯氏以后前往长安,这会儿又提盛惟德跟盛惟彻的课业,意思很清楚,就是提醒他,南风郡文风不昌,长居于此,做生意没问题,娇养女儿也没问题,但若想栽培个科举有成的儿子,却不见得合适了。
毕竟虽然说是天才在哪里都能出头,可是为人父母的,不管膝下子嗣能力如何,谁不希望给孩子提供一个尽可能好的环境?
当年孟母三迁,就是世人皆知的例子。
而即将临盆的冯氏,没意外的话,这次是会生下男嗣的。
但……
看了眼神情温驯的容睡鹤,盛兰辞暗自撇了撇嘴角:就这么上这小子的钩,他一张老脸朝哪搁?!
……盛惟乔不知道自己离开后,亲爹跟容睡鹤之间的过招,回到朱嬴小筑,就招手喊了个小丫鬟到跟前,吩咐道:“你去前头看着点,等没人的时候给密贞带句话,让他去花园里的翠陌水榭等我!”
小丫鬟屈了屈膝,乖乖儿的去了。
片刻后,也乖乖儿的被细泉拎回来了。
细泉笑眯眯的说:“县主,夫人觉得,天这么热,花园里还是少去的好,免得大太阳把您给晒黑了,您说是不是?”
“……”盛惟乔无语片刻,叫左右且退下,自己凑到细泉跟前,小声说,“姑姑,你们可不要误会啊!我约他是有正经事情呢!”
细泉笑容不变,说道:“奴婢也有正经话要带给您呢:夫人这会儿离生产没几天了,大夫也好,像三夫人那样的过来人也罢,都说这会儿最要紧的,就是让夫人开开心心、欢欢喜喜,不要有任何操心的事情!所以顶好什么都顺着夫人……县主您觉得如何?”盛惟乔还能说什么?
她倒是相信这会儿去跟冯氏说自己找容睡鹤,乃是为了打听沈九娘的下落,冯氏一准会答应。
但这样的话,冯氏的心情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年头妇人生子,坊间都说是半只脚踏在棺材里。
尤其冯氏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了,在生过盛惟乔之后,就再没怀上过。
这情况生产,谁能不替她捏把汗?
要不然,盛家做什么将南风郡最好的大夫杭蘅芳请在府里长住?
就是盛惟乔之所以从长安赶回来,说是因为冯氏就她一个女儿,她不在跟前怕生产时分心惦记,实际上,老太爷之前催促孙女南回,也暗存了万一冯氏有个闪失,好歹让母女俩见上最后一面的打算。
这不是盛老太爷诅咒儿媳妇,是这时候这样的事情不说家家户户都有,却也不少见……最现成的例子就是盛兰辞的亲娘、老太爷的原配艾老夫人。
所以盛惟乔见细泉抬出冯氏即将生产这个问题来,只能乖乖儿的闭嘴了。
在这南风郡的盛家祖宅里,盛兰辞夫妇想隔离开盛惟乔跟容睡鹤,乃是轻描淡写之事。
当然以容睡鹤的实力,夜半潜入朱嬴小筑不难,但以前也还罢了,这次他是来求亲了,又知道准岳父跟准岳母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看中的小祖宗吧却心眼不多不说,对亲爹亲娘更是信任无比。
他就不敢再做这种擅闯闺阁的事情了……
因为万一盛惟乔在盛兰辞夫妇面前说漏嘴,又或者盛兰辞夫妇自己埋伏了什么暗手发现了,这本来就不赞成这门亲事了,还不得越发反对?
“小不忍则乱大谋!”容睡鹤默默的告诫着自己,在帐子里再次翻了个身,唉声叹气的数着冯氏生产的日子,毕竟这会儿盛家上下都是一副“天大的事情也等大房真正的男嗣落地后再说”的样子,正做低伏小的他哪里敢强行说提亲的事情?
说不得只能等了。
不止他在等,盛惟乔也心急:“照爹娘这会儿的意思,在娘生产之前,都不想让我跟容睡鹤见面了啊!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问到小乔的下落?!”
她有心去跟盛兰辞讲,但这天专门沏了壶茶送去书房,却见这爹忙的简直就是个陀螺了,实在看着都心疼,哪里舍得再给他多事?
所以最后不但什么事情都没说,还